“在外面生的,在外面長的,自然比家里的這些孩子出息。”秀巒道:“小小年紀(jì),連老家的話也不會說了,出口就是天津話。劉路也跟著,去天津兩三年了,我看,一點也沒變,還是那么虎頭虎腦,呆呼的。哼,他們一家人,不回來更好,省的程廣仙,又跟我臭美顯擺?!?/p>
國增嘆著氣,老話說的好,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看來那天給國長掃雪,是白掃了。他倒是擔(dān)心起劉路來,劉路這孩子,打小就虎頭虎腦的,這兩年也表現(xiàn)異常,別再不是感冒,而是出了什么其他事吧?
待到國安,國喜,以及國旗,國胤等人,都紛紛從天津回來過年,從年三十到初二,過年這幾天,家族的兄弟們,相互串門拜年,國增便跟國安等人打聽,詢問國長在天津的情況。
國安道:“你還不知道吧?”
“什么?”國增自然不知道,國安說的是什么事。
“劉路,出事了?!眹驳馈?/p>
“出什么事了?”國增的心,咯噔一下子。
“具體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聽說的,反正,國長跟誰也不說?!眹驳溃骸昂孟袷堑貌×耍f是腦子病。”
“你聽誰說的?”國增問:“國長沒跟我說啊?!?/p>
“聽國興說的?!眹驳溃骸八l都不說,只跟國興說了,說的也模模糊糊的,沒個實話,只是說,給劉路治病,得用錢,跟國興借錢了。但具體是什么病,也說不清楚,說是孩子學(xué)習(xí)累的,精神壓力太大。反正,具體什么病,誰也不知道。還時不時的,跟國興請假,說帶孩子去看病,我們也是猜的,覺得可能是腦子病,具體的詳情,只有國長他們兩口子才知道?!?/p>
待到晚上,國增給國長打電話,詢問劉路,到底是怎么了,得了什么病。國長三緘其口,閃爍其詞。沒得什么病啊,就是學(xué)習(xí)壓力太大了,有點抑郁,快好了。
國增這才明白,國長之所以不回家過年,看來八成是因為,劉路得病的事。但劉路得的這個病,肯定不是什么好病,要不然,也不至于不回家過年。國長越是不說,國增就越是猜疑。
即便自己猜疑,以及對劉路擔(dān)心,但國長就是閉口不說,國增也不好再問什么。國長更是囑托國增,別瞎傳哄劉路的事,沒什么大事,別人要是問起來,你就說不知道。連我嫂子,連咱爸媽,也不要跟他們瞎說,誰問你,你都說不知道。
劉路病了,得了見不得人的病,國增心底里知道了。但他遵守了,跟國長的約定,這事,跟任何人也沒說,連秀巒也沒告訴。
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秀巒自然也從那些,從天津回來的兄弟口中,得知了劉路得病的事。秀巒問國增,知道不知道劉路得病的事,國增道,我不知道,并對秀巒說,他們都是胡說八道呢,你別業(yè)跟著瞎說。
秀巒憤憤然,對著國增道:瞞著吧,都瞞著吧,早晚有瞞不住的那天。是火,它就包不住紙,是癤子,它早晚得出頭,看著吧,早晚得露餡。
這個年,家家都沒有過好,國長家沒有回來,少了四口人,過年的氛圍,自然冷清。也不知道劉路,到底是得的什么病,國長在天津,到底過的好不好。當(dāng)然,國增自然沒有把劉路得病的事,告訴爸媽。
除此之外,楊程強還關(guān)在看守所里了,這個年,他只能在銅墻鐵壁里過了。但楊程強的事,國增等人,也都瞞著爸媽,文信和春蘭,既不知道孫子劉路,得了病,也不知道女婿楊程強,被關(guān)進了看守所。
文信老兩口,還樂呵呵的過年。尤其是春蘭,腦子里不裝任何事,心里更是不想任何事。國長為什么,今年不回家過年?楊程強為什么,過年不來給丈母娘拜年?即便文信心有疑惑,可春蘭絲毫沒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妥。
三十的晚上,國增一家四口,去了文信家,陪著文信老兩口,吃餃子過年。文信道:“國增,國長他們,怎么不回家過年呢?我看人家國喜,國安,國旗他們,可都回來過年了。”
“爸,國長說,回來一趟太麻煩了,今年冬天這么冷,劉路也感冒了,就沒回來。”國增道。
“哼?!蔽男艙u了搖頭,覺得匪夷所思:“年前?小雙帶著楊亮回娘家,怎么楊程強沒來呢?他怎么沒來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