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春梅也氣喘吁吁地從院外跑了進來,擠到秋菊前面,臉上滿是驚懼,聲音發(fā)顫:“肖先生,那個告示說…說你是…是殺人在逃犯!”
肖岷聽了,臉上非但沒有絲毫驚慌,反而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反問道:“你們只看到照片,那告示上寫名字了嗎?叫什么?”
春梅努力回想了一下,不確定地說:“俺…俺認得幾個字,上面好像是有個‘肖’字,可后面?zhèn)z字…筆畫太多,好像都一樣,俺…俺不認識?!彼敃r光顧著害怕和看照片了,哪還仔細去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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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帶我去看看。”肖岷說著,便向院外走去。
“不用走遠,咱家院外墻上就貼著一張!”春梅連忙指著院墻。
果然,土黃色的院墻上,一張嶄新的打印紙格外醒目。白紙黑字,標題是碩大的“通緝令”三個字。
內(nèi)容大意是:殺人犯肖某某(姓名不詳),于某年某月某日在某縣犯下入室殺人重罪,現(xiàn)已潛逃,請各地居民提高警惕,發(fā)現(xiàn)此人立即報警。下面附了一個聯(lián)系電話:166XXXXXXXX劉警官,落款是“甫北縣公安局”,還清晰地蓋著兩個鮮紅的“公章”。
肖岷仔細看完,差點沒笑出聲來。這造假手段未免太過拙劣敷衍!連個完整的姓名都編不出來,犯罪過程、具體時間地點一概模糊處理,漏洞百出。這種玩意兒,也就能唬一唬信息閉塞、從未見過真正官方文書的山民。
他當即拿出手機,直接按照告示上留的號碼撥了過去。果然,聽筒里傳來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您好,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肖岷心中冷笑,已然明了這是何人所為。除了那位前日鬼鬼祟祟偷拍他、又匆匆趕往鎮(zhèn)上的賈校長,還能有誰?只是這手段,未免太低估他肖岷,也太低估最基本的常識了。
他搖搖頭,懶得理會這場鬧劇,轉(zhuǎn)身便欲回院。
然而,他能一眼看穿的把戲,并不意味著落云坡的村民們都能識破。對于絕大多數(shù)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連鎮(zhèn)政府大門朝哪開都不知道的山民來說,白紙黑字加上紅彤彤的“公章”,便是毋庸置疑的“王法”!恐懼和愚昧,是最好的催化劑。
很快,得到消息的村長便糾集了一群膽大(或者說盲從)的村民,手持鋤頭棍棒,氣勢洶洶地圍堵在了章家院門外。但鑒于肖岷那日展現(xiàn)出的驚人武力,無人敢真正踏進院門一步。
老村長站在人群前,沖著院內(nèi)高聲喊道:“章桂芳!快把你家藏的那個姓肖的交出來!上面都發(fā)告示了!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逃犯!再不交人,我們整個落云坡都要跟著倒大霉!”
章老太太毫不畏懼,帶著春梅、秋菊堵在門口,聲音鏗鏘地反駁:“放你娘的屁!那告示是假的!肖先生是什么人品,這些天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他要是殺人犯,我們娘幾個早就沒命了!還不知道是哪個缺德帶冒煙的在背后使壞!”
“白紙黑字紅章印,還能有假?”人群里有人喊道。
“就是!快交人!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愚昧的吶喊聲此起彼伏,群情激憤。
就在這時,肖岷緩步從院內(nèi)走出,站到章老太太身前。他目光沉靜,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壓,冷冷地掃過院外眾人。凡被他目光觸及之人,無不感到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喧鬧的聲音頓時小了下去。
“你們就如此確信這張紙是真的?”肖岷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除了這張照片,告示上通緝的人究竟叫什么名字?你們有誰親自打過下面那個報警電話,告訴他們?nèi)嗽谶@里,讓他們來抓我嗎?”
村民們面面相覷,啞口無言。老村長也一時語塞。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怪異、仿若道袍的中年男人擠出人群,正是那位“山神信使”。他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指著肖岷道:“我昨夜已祭拜過山神!山神示下,確有惡人侵入我落云坡,帶來污穢!你問的這些都沒用!我們這里電話打不通,要爬到山頂才有信號!但那告示上的照片就是你!今日我們不動手抓你,你最好自己離開落云坡!”
肖岷看著他那裝神弄鬼的模樣,輕蔑地一笑:“你就是那個‘山神信使’?不知你是第幾代了。像你這種裝神弄鬼、愚弄鄉(xiāng)民的巫師,這些年來,暗中害得人家破人亡的慘事,想必也沒少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