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縮著脖子不敢吭聲,是事實(shí)又怎么樣?可挨打的是他們啊!受傷的也是他們呀!不對!不是事實(shí)!
一個個蹦出來喊冤。
“她胡說八道!我們根本沒有欺負(fù)她,只是評理說了兩句公道話,她就指使這個保鏢打我們!”
“對對對!是她們先動的手!”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就在這時高云鳳沖了出來,對著警察哭哭啼啼:“同志,我大哥不在了,家里只剩下這孩子一個人,她已經(jīng)夠可憐了,可村里總有人欺負(fù)她。今天都是一場誤會,不關(guān)她的事啊,那房子是我大哥留給她的……”
看著高云鳳向警方求情的模樣,張冉心里微微觸動。
高云峰死了,高老漢夫妻倆必會添油加醋把一切罪責(zé)都怪在她跟佑娣的頭上。
換成旁人受到父母的挑唆,必會心生恨意,可如今看來,高云鳳待她如初。
警方安慰了一番高云鳳,當(dāng)場普法,哪怕是女子也有繼承權(quán),外人不得干涉。如果他們堅持要找秋雨跟張冉的麻煩,那就以聚眾斗毆的名義連他們一起抓了。
報警后反被教育一頓的村里人:“……”立馬就慫了,表示都是一場誤會。
警察一走,秋雨立即向眾人展示她的拳頭,“滾!還想挨揍是不是?”
眾人驚作鳥獸散。
夾雜在人群中的周菊英,憤憤不平回了家,處理死掉了雞鴨。
高云鳳回廚房繼續(xù)做飯,張冉跟了進(jìn)去幫忙。
高云鳳趕她出去沒能成功,于是就讓她幫忙燒火。
大冬天燒火最暖和了,火光照在臉上映出滿面紅光,張冉在熟悉的角落找到一麻袋紅薯,挑了兩個最大的放進(jìn)灶膛中。
忙的熱火朝天的高云鳳看了一眼燒火的張冉,忽然開口問道:“小月,佑娣……還會回來嗎?”
張冉抬起頭與她對視:“出事后小英就休學(xué)了,每天晚上做噩夢,哭鬧不止,小姑帶她去看了心理醫(yī)生,誰敢?guī)貋???/p>
拿著鍋鏟炒菜的高云鳳聲音顫抖:“阿峰小的時候明明是個乖孩子,我也不知道長大后怎么就變成這樣,竟然綁架親生女兒。佑娣恨高家人,恨我,我都能理解,她不愿意回來就不回來,我只是希望她們在外面過得好?!彪m然她什么也沒做,可她心里愧疚自責(zé),總覺得她也有錯,誰讓她也是高家人呢。
“母女倆的日子剛好過一點(diǎn),高云峰卻勒索她五十萬,她東拼西湊欠了一屁股債才湊齊,高云峰收了錢卻沒有放人,轉(zhuǎn)頭又勒索了我。”張冉緊緊盯著高云鳳的眉眼,想從中找出仇恨,卻只看到滿滿的自責(zé)跟愧疚。
“是我,是我這個做姐姐的沒有教好他,竟然干出這種畜生不如的事情出來?!备咴气P忽然落淚,“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她,下次你見到佑娣,代我向她說一聲對不起?!比绻芤姷搅_佑娣,她一定代死去的弟弟向她道歉,可羅佑娣恨死了高家人,恨死了她,這輩子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張冉:“……你什么也沒做,用不著道歉?!?/p>
眼看菜要燒糊了,高云鳳趕緊繼續(xù)炒菜,加水蓋上鍋蓋煮,站在一旁抹眼淚。
“媽媽!”羅雯雯的聲音傳進(jìn)廚房,“外公外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