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族人面面相覷,也只好默默地散去。但空氣中,某種堅冰開始融化的細微聲響,似乎已經(jīng)無法阻擋。
接下來的幾天,小院里的氣氛悄然發(fā)生著變化。
錦衣衛(wèi)的看守依舊存在,但不再像最初那樣充滿壓迫感,更像是例行公事的警戒。
送來的飯菜依舊準時,而且明顯比前幾天更加豐盛,甚至開始考慮他們的口味,多了些肉類和油腥。
負責送飯的也不再是冷著臉的忍者,換成了兩個面相和善的普通村民大媽,她們雖然語言不通,但總會對著孩子們露出慈祥的笑容,有時還會偷偷塞給他們一些村里孩子吃的糖果或小玩意兒。
孩子們是最先適應這種變化的。
胳膊受傷的小男孩成了“英雄”,他向伙伴們炫耀著胳膊上雪白的繃帶,以及綱手醫(yī)生是如何“唰唰”幾下就讓他不疼了的。
他們對院墻外的世界充滿了好奇,經(jīng)常扒著門縫或趴在墻頭,看著遠處街道上走過的行人、嬉鬧的孩子,眼中充滿了向往。
大人們雖然依舊沉默寡言,但緊繃的神經(jīng)明顯松弛了一些。
他們開始在小院里走動,曬太陽,低聲交談。
偶爾有醫(yī)療忍者過來復查傷勢,他們也不再像最初那樣充滿敵意,雖然依舊不怎么說話,但會配合地伸出手臂或露出傷口。
這一切細微的變化,都通過錦衣衛(wèi)和定期探訪的醫(yī)療忍者,匯總到了贏逸的案頭。
“看來,綱手那天的無心之舉,效果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好。”贏逸放下報告,對坐在對面的水戶和綱手說道。此時正是傍晚,三人難得清閑,在莊園的庭院里邊喝茶邊聊天。
綱手正拿著一把小銼刀修理指甲,聞言頭也不抬,哼了一聲:“本來嘛,醫(yī)者父母心,誰像你們整天算計來算計去的。那孩子胳膊要是耽誤了,以后留下殘疾怎么辦?”
水戶抿嘴一笑,給贏逸和自己續(xù)上茶:“話雖如此,但這確實是個很好的突破口。輝夜一族的人,尤其是那些年輕人,看來并非完全不可理喻。他們只是被仇恨和恐懼蒙蔽了太久。”
贏逸點點頭:“時機差不多了。朔茂那邊對輝夜骨岳的問詢也基本結束。該給他們換個地方,讓他們真正開始接觸村子了?!?/p>
他所說的“換個地方”,是指村尾一處更大、更寬松的院落,那里原本是預備給未來可能加入的其他血繼家族的臨時居所。
雖然依舊有監(jiān)管,但活動范圍更大,也允許他們在特定時間、有專人陪同的情況下,在村子指定區(qū)域活動。
幾天后,當鬼鮫再次來到小院,宣布龍影大人為他們更換住處的決定時,輝夜族人們雖然依舊警惕,但已經(jīng)沒有了最初的強烈抗拒。
他們默默地收拾起那點少得可憐的行囊,跟著鬼鮫走出了這個居住了十余天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