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陽照在身上,路邊的積雪尚未完全消融,反射著晶瑩的光。
兩個小丫頭坐在車斗里,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只露出興奮的小臉,嘰嘰喳喳地說笑著,對回姥姥家充滿了期待。
她們都好久沒回村了。
到了荊山村,村口大樹下,依舊聚集著一些閑來無事曬太陽、扯閑篇的村民。
看到安青山那輛顯眼的摩托車進(jìn)來,眾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過去,說笑聲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微妙而復(fù)雜的安靜,以及一些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
林素素立刻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
那些目光,不僅僅是之前那種單純的羨慕或者熱情,是幸災(zāi)樂禍。
安青山神經(jīng)大條些,沒太在意,停好車,一邊往下搬年貨,一邊朗聲跟相熟的人打招呼。
“叔,嬸兒,過年好??!”
“啊……好,好,素素青山回來了,過年好?!?/p>
回應(yīng)有些敷衍,眼神卻不住地往林素素和孩子們身上瞟。
林素素壓下心里的疑惑,笑著牽起孩子們的手,往娘家走去。
一路上,遇到幾個熟人,反應(yīng)都大同小異,客氣中帶著疏離,眼神里藏著話。
到了家,林父林母自然是高興萬分,拉著女兒女婿和外孫們看個不停,問長問短。
但寒暄過后,林母的臉上卻露出一絲憂色,她拉著林素素到里屋,壓低聲音。
“素素,你們在城里最近沒聽到啥閑話吧?”
林素素心里一沉。
“娘,啥閑話?我們剛回來,感覺村里人看我們的眼神怪怪的?!?/p>
林母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還不是關(guān)于你婆婆的。也不知道哪個爛舌頭的開始傳,說你婆婆在城里跟了個有錢的老頭,不清不楚的,連年都不回來過了,說得可難聽了!什么‘老不修’、‘跟人跑了’都出來了!”
林素素一聽,火氣“噌”地就上來了,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她想起昨天早上,張振邦給婆婆戴上金鐲子時,婆婆那含羞帶喜、苦盡甘來的幸福模樣,再對比這些污言穢語,簡直是莫大的侮辱!
“簡直是放屁!”
林素素忍不住爆了粗口,氣得胸口起伏。
“我婆婆跟張伯是正兒八經(jīng)領(lǐng)了證的合法夫妻!張伯是退休老干部,人品端正,對我婆婆好得沒話說!昨天還給我婆婆買了金鐲子當(dāng)彩禮!
他們那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過日子,怎么到這些人嘴里就變得這么齷齪了!”
林母也很氣憤。
“我也這么說啊,我和小燕昨天才和村里那幾個老娘們吵完架,可這三人成虎,流言蜚語害死人?。∧銈兊孟雮€法子,不然這名聲……”
這時,安青山也進(jìn)屋了,他聽完后臉色也瞬間鐵青,拳頭捏得咯咯響。
“我娘是正經(jīng)過日子,礙著他們什么事了!我找他們算賬去!”
“青山!你別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