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收車早,路過這里,我想著你可能下班了,就等等看?!?/p>
“哎呦,還是特意來接的呀!”
劉大姐笑得更大聲了。
“紅英,快去吧去吧,別讓人家同志等急了!”
安紅英被她們笑得沒辦法,只好對厲見明說。
“那咱們走吧。”
她又回頭對工友們揮揮手,“走了啊,明天見!”
在工友們善意的哄笑聲中,安紅英去推了自行車和厲見明并肩離開了廠門口。
安紅英微微低著頭,腳步有些快。
厲見明則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側(cè),兩人之間隔著一點恰當(dāng)?shù)木嚯x。
而就在不遠(yuǎn)處,機械廠下班的人群中,周文淵推著自行車,恰好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他看到了那個陌生男人。
他也看到了安紅英在工友起哄時臉上那一閃而過的羞澀。
他看到了她和那個男人并肩離開的背影,那樣自然,甚至帶著一種他從未在安紅英身上感受到過的輕松。
周文淵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悶悶地疼。
他推著自行車的手下意識的收緊,指節(jié)泛白。
陽光依舊明媚,周圍人聲嘈雜,但他仿佛什么都聽不見、看不到了,整個世界只剩下那兩道逐漸遠(yuǎn)去的背影。
那個男人是誰?
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
紅英真的開始新的生活了?
一系列問題像沸騰的水泡,在他腦海里翻滾、炸裂。
他一直知道,自己和紅英結(jié)束,主要責(zé)任在自己母親,在自己當(dāng)初不夠堅定。
他雖然痛苦,卻也帶著一絲期盼,期盼著時間能改變母親的想法,期盼著安紅英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想過,等過段時間,母親消氣了,他再好好去找紅英談一次。
可現(xiàn)在,眼前這一幕像一盆冰水,將他所有的僥幸澆得透心涼。
安紅英沒有在原地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