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山的聲音悶悶的。
“先是咱姐,不聲不響找了對新。這緊接著咱娘這頭也有情況了?”
他側(cè)過身,看著林素素,表情像是哭笑不得。
“合著就咱倆是原配,他們這都要‘梅開二度’了?”
林素素被他這說法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擰了他胳膊一下。
“去你的!什么梅開二度!難聽死了!這說明咱娘和咱姐都有追求幸福的勇氣!這是好事!”
安青山撇撇嘴,又嘆了口氣。
但這次嘆氣里,那股別扭勁兒明顯淡了不少。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釋然。
“行吧行吧,好事,是好事…”
他嘟囔著。
“張伯人是沒得挑,要是他能讓娘高興我也沒話說。”
他頓了頓,像是終于徹底想通了,翻了個身,面朝林素素,大手習(xí)慣性地?cái)堊∷难?,把臉埋在她頸窩里,聲音變得悶悶的,卻帶著一種踏實(shí)的溫暖。
“我就是覺得這家里,以后怕是越來越不熱鬧了。不過也沒事。娘辛苦一輩子,是該享福了。只要她樂意,只要那人對她是真心的,我安青山認(rèn)!”
“什么就越來越不熱鬧了?應(yīng)該是越來越熱鬧了!孩子們一天天長大了,你看家里也就晚上這睡覺的時候才安靜!”
林素素忍不住嘀咕道。
夫妻倆笑作一團(tuán)。
……
自打林母那層窗戶紙捅破后,安家小院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微妙。
張振邦依舊是每星期都來,有時還更勤快些。
可安母卻像是換了個人。
以前張振邦的車鈴在巷口一響,安母肯定會洪亮的應(yīng)一聲,擦著手就從灶房迎出來。
現(xiàn)在可好,鈴聲成了警報(bào)。
安母一聽,不是趕緊低頭鉆進(jìn)里屋假裝找東西,就是拎起菜籃子說要去后街王嬸家借點(diǎn)蔥,總之就是避開照面。
就算實(shí)在避不開了,在院子里撞見,安母也眼神躲閃,話少得可憐,問一句答半句,絕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