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跟我們來!”
司雷幾乎立刻跟著幾個女孩子往外走,唐格拉爾與羅杰的仆從趁機溜走。
赫斯塔猶豫了片刻,起身向司雷那邊追去。
……
這條通向石榴園的路赫斯塔已經(jīng)走了三回,她們完全是沿著昨日與羅杰同行的小路前進。
在那個熟悉的豎琴雕像后面,一個身形頎長的長發(fā)男人躺在那里。
他皮膚蒼白,容貌俊美,黑色的血從他的脖子上淌下,染徹白色的綢緞襯衣。一把短刀跌落在他的右手邊,刀鋒染血。
他的眼睛微微睜開,無神地凝望天空。
司雷很快認(rèn)出死者——這正是昨天的唱歌的伶人,看起來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小時。
半小時后,警察們抵達現(xiàn)場。
赫斯塔跟著司雷前往羅杰在莊園內(nèi)的宅邸,唐格拉爾與羅杰的仆人已經(jīng)被作為重要線索人物被警方約談,在羅杰仆人的指認(rèn)下,眾人來到了死者的房間。
推開門,屋內(nèi)晦暗一片,兩個警員上前打開了燈,燈亮的瞬間許多人都下了一跳——雪白的墻面上被人用口紅寫滿了“為什么”,這些猩紅的字體充滿了歇斯底里的瘋狂。
“司雷警官?!焙账顾穆曇魪男l(wèi)生間傳來,“你來看?!?/p>
司雷踏進衛(wèi)生間,在浴室對面的鏡子上同樣寫滿了紅色的留言——
為什么
不帶我走
它們反反復(fù)復(fù)地書寫,好幾處地方彼此重疊,字跡已不可辨認(rèn)。
司雷與赫斯塔一同退了出來。
回到一樓,對相關(guān)人員的問詢已經(jīng)暫時結(jié)束,根據(jù)證詞與現(xiàn)場痕跡,初步斷定死者是自殺。
“格雷先生確實沒有說過要帶他走……”站在客廳中央的仆人的表情有些茫然,“我只是按吩咐辦事,我早上出去的時候天還沒亮,那時候他應(yīng)該是還在睡覺,最后一次見他是上午九點,我當(dāng)時從碼頭回來……嗯,我問他有沒有見到格雷先生,然后……就……”
“這些你已經(jīng)說過了,”司雷望著他,“我是問你,知不知道死者的身份,他叫什么名字,來自哪里?”
“……他是格雷先生從第三區(qū)南部買下的人,”仆人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p>
“你們在一起都生活半年了,你不知道他叫什么?”
“格雷先生有時候會喊他‘小夜鶯’‘我的小鳥’,或者‘親愛的’什么的……平時他就待在房間里,除了唱歌也不活動,”仆人沉默了片刻,還是無力地搖了搖頭,“對不起我是真的想不起來了……他在這里生活本來就不需要名字啊?!?/p>
赫斯塔抬手搓了搓額頭。
恰好這時身后泡勒上前找司雷說話,她順勢與司雷道別。
重回唐格拉爾的大宅,眾人都在客廳里等候,見赫斯塔回來,人們圍上來詢問詳情,赫斯塔以一串“不知道”“不清楚”“沒聽說過”擋下了所有提問。她獨自懷帶著疑惑坐去了書架旁的沙發(fā)上——她想不明白為什么那個人要死。
下午,尸體被運回警局作進一步檢查,自殺的初步結(jié)論傳來,令眾人都有些驚愕,死亡的陰影倏然從所有人的心頭掠過,人們回想著昨日曾聽到的天籟之音,一時都有些唏噓。
不過這陣悲傷在晚飯的時候就淡去了,由于索菲的朋友們決定留宿,這一晚的莊園格外熱鬧,年輕的女孩們圍坐在二樓的露臺,她們談?wù)撝髯詮钠渌胤铰爜淼母窭纵W聞,談?wù)撝耙国L”的死因,以及他與格雷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