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取信（第2頁）

“我不能說。”赫斯塔低聲道，“不過就像閣下先前提到的，一個水銀針聽說過伊甸，并不奇怪?！?/p>

羅伯頗為理解地點了點頭，“確實?！?/p>

“要秉持這樣的信念并不容易，”赫斯塔忽然感慨起來，“最難熬的是孤獨，明知一些話說出口就不被理解，所以只能沉默，但好在，每一次主動向故紙堆的探索，都給我?guī)砹撕苌畹陌参俊駝t我可能堅持不到今天?！?/p>

“哦……”羅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太理解了，我取‘羅博格里耶’作為我的名字也是同一個原因——”

“仿佛在與羅博格里耶先生同行？”

“對！”

“可我認為你并沒有把握羅博格里耶先生‘分離主義’的真諦，”赫斯塔無情地開口，“你的隊伍中竟然還有女性，我不能理解?！?/p>

“你應該是最能理解的，”羅伯站了起來，“因為你自己也是——”

“哦，不要把我和別的女人混為一談，我和這個劣種里的大部分生物不一樣，我會選擇一條更艱難的道路，然后像一個人一樣活著，”赫斯塔看向別處，語速漸慢，“一個……真正的人。”

“哈哈哈……”羅伯笑了起來，“你這樣想就太極端了，赫斯塔女士！”

老人重新站了起來。

“萬事都在變化，都需要辯證地看待——我們此刻并不置身于黃金時代，所以許多事情應當有所調(diào)整，這一點，你承認嗎？”

“似乎是吧，”赫斯塔輕聲道，“可那又怎么樣呢？”

“堅決的分離主義是不可行的，因為我們當下和黃金時代不同，人類要繁衍，就離不開女性的孕育，但是，分離主義的理念又必須堅持?！绷_伯站起身，“世界上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

赫斯塔眉頭一皺：“原來你是折衷主義信徒。”

“不要這么著急給我扣帽子，你聽我——”

“我認為我們沒有繼續(xù)交流的必要，”赫斯塔神情決絕，盡管她的話如此不留情面，但她的目光仍帶著強烈的失望和陰沉，“我還以為我是真的遇到了同伴……是我太天真了，以為閣下會是能為我引路的前輩?！?/p>

羅伯·格林喉嚨動了動，幾次想要開口卻又說不出話，只好兩手背在身后，腳步躁動地來回走動。

赫斯塔又接著道：“今晚是我冒險了。如果閣下確實是羅博格里耶先生的追隨者，我希望你能為我保密，不要讓任何人知曉我們在這里的談話……一旦泄露，我會面臨非常嚴重的思想審查——”

“你想多了，”羅伯有些急切地打斷了赫斯塔的話，“無論你怎么看我，我都認為我們是同行者！我個人永遠尊敬更激進的踐行者，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