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懂啊。”老人回答,“我是教第三區(qū)文學(xué)鑒賞課的?!?/p>
赫斯塔笑起來,“原來您是老師啊……也是來登山的嗎?”
“今年不登了,就去湖邊徒個步,”老人嘆了口氣,“以往這個時候都開春了,今年天氣是真不行……”
一旁司雷已經(jīng)重新整理了自己的各種行李,她起身指了指眼前冒著香味的燉鍋,“這邊的湯是哪位朋友熬的,我們也能分一碗嗎?”
“可以啊,”坐在不遠處的男人笑起來,“你要不怕就吃!”
“……為什么要怕?”
“這是寡婦湯,吃了就得當(dāng)寡婦,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大笑起來,顯然是對自己的俏皮話非常滿意。
“別聽他瞎說!”男人身邊的女人打了他一下,轉(zhuǎn)頭對司雷笑道,“當(dāng)然可以,別客氣,這就是算在住宿費里的夜宵,你們倆一人一碗,夠的。”
“……謝謝。”司雷沒有理會男人的話,她拿出上午那幾個女孩兒送的包裹,里面裝著許多紅腸,“我這兒也有些吃的,您看看要不要加進去?!?/p>
坐在她對面的女人幫忙把食材切成片,放進了鍋里,不一會兒,就開始裝碗。
“都來喝湯了!”女人將碗放在一旁的平地上,坐在她旁邊的人開始把碗一個個往外傳。每當(dāng)湯羹送到年輕女孩兒們手里,男人便要湊過去拿“寡婦湯”的名字調(diào)笑兩句。
“老師!”一個女孩端著湯走到赫斯塔身旁,赫斯塔恍然間還以為她在和自己說話,直到她坐下來,赫斯塔才意識到她在喊身旁的老人家。
“這湯真的叫寡婦湯?”
“是有人會這么叫,”老人輕聲回答,“以前有些家庭不愿把吃食分給女兒,但又怕孩子偷吃,就會給食物起一些奇怪的名字,搞出些沒道理的說法——”
一旁的男人發(fā)出噓聲,“有些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現(xiàn)在小孩難管就是對傳下來的東西沒有敬畏?!?/p>
女孩冷笑:“那你一個男的怎么喝寡婦湯?”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得意道,“男的喝了沒事啊,哪個男的怕寡婦——哎,有些個身子虛的還真怕——”
“夠了?!彼纠桌溲矍浦?,“這里這么多年輕人,你嘴里講的什么東西?”
原本熱鬧的小屋忽然沉默下來。
赫斯塔左右張望,不由得有點兒著急——眼看這兩邊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都要打起來了,她還沒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原先幫大家盛湯的女人有些尷尬,她連忙起身把男人往旁邊趕,“差不多得了你,別在這兒幫我的倒忙了!”
男人不敢瞪司雷,但剜了幾個女學(xué)生一眼,而后才忿忿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女人賠出一個笑臉:“他就是嘴賤,你們別計較?!?/p>
幾個年輕人并不說話。
老人看了自己的學(xué)生們一眼,笑道,“你們都問完了嗎,算的結(jié)果怎么樣?”
“特別好!”其中一人道,“大師說我下半年很適合去外地走動,而且容易在外遇貴人!”
“那你不用擔(dān)心你下半年的實習(xí)了?!?/p>
“哈哈哈哈哈那還是要擔(dān)心一下的,”年輕人笑得眉飛色舞,“就是算得高興?!?/p>
幾個學(xué)生輪番說了自己的結(jié)果,正此時,一個坐在邊緣地的女人也起身過來領(lǐng)湯,司雷不由得朝那邊多看了幾眼——那正是女孩們口中的“大師”,她看起來四十多歲,但氣質(zhì)非常普通,沒有一點“仙氣”。
大師覺察到司雷的目光,看了過來,“……您也有什么想算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