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從來沒有下過船。”
“沒有下過船?”
“對,我只是離開了升明號,但并沒有踏上陸地?!焙账顾吐曢_口,“和升明號相比,橘鎮(zhèn)是一艘更大的客輪。那里和升明號一樣充滿了各種規(guī)則,不同的人按不同的規(guī)則行事,做對了的人有獎勵,做錯了的人有懲罰。
“唯一的區(qū)別是……在橘鎮(zhèn),掌舵的人不再是安娜了?!?/p>
這句話兀地令司雷感到一陣觸動,一種近乎刺痛的顫栗從她的后頸炸起,慢慢向四肢延展。
“更糟糕的是……”赫斯塔輕聲道,“在這里,在十四區(qū),我好像更難置身事外?!?/p>
四目相對,兩人都從對方的目光里看見了某種隱憂和理解。
赫斯塔先一步搖了搖頭,“……也可能是我最近狀態(tài)真的不好,所以才會有這些想法——”
“簡?!?/p>
“嗯?”
“……如果你真的覺得,橘鎮(zhèn)也是一艘客輪,”司雷望著她,“那不如就用你在升明號上的經(jīng)驗去處理?!?/p>
“像在升明號那樣?”這個建議有些出乎赫斯塔的預(yù)料,她沉思片刻,“但——”
“我不是說要套用那些你死我活的殺戮,這里畢竟是宜居地……我只是覺得你在那艘船上的狀態(tài)很好?!彼纠纵p聲道,“如果你當(dāng)初能在升明號上利用規(guī)則斡旋,沒理由在這里不可以……無非是這里有些東西會藏得深一些,不會專門寫個守則出來罷了。”
赫斯塔忽地有些感動。
“……我在升明號上的狀態(tài)算好嗎?”
“那當(dāng)然和一年前我剛見你的時候不能比。”司雷苦笑,“這一年……發(fā)生太多事了。”
赫斯塔俯身擁抱了司雷。
“……希望你今晚睡個好覺,”赫斯塔低聲道,“下周我會再找時間過來?!?/p>
“好,”司雷拍了拍眼前這個大個子的背,輕聲道,“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