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銀針……你說法恩?”
“看來你們知道,”赫斯塔直視著俞雪琨的眼睛,“有水銀針在監(jiān)視她們的行動嗎?”
“嗯……有。”俞雪琨點頭,“對十四區(qū)境內(nèi)的危險組織我們也會有一個粗略的監(jiān)控……”
“是我們自己的監(jiān)控,還是也會共享給……”赫斯塔停頓了一下,“第三方?”
俞雪琨沒有回答,她又翻回了文檔的第一頁,似乎開始認真閱讀了起來。
大約幾分鐘后,俞雪琨抬起頭,“但你仍然沒有回答為什么要做這個。我得提醒你,你現(xiàn)在并不在戰(zhàn)斗序列中——”
“只要我還是一個水銀針,這就是我的義務?!焙账顾p聲道,“這個月我還做了另一件事,雖然目前還沒有下文,但我想可能也需要提一提,我在學校與一位叫左文韜的老師起了矛盾,由于他無故將我逐出課堂,我已向?qū)W校督導組和校長辦公室進行了投訴,目前——嗯,您怎么了嗎?”
赫斯塔望著俞雪琨,在她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俞雪琨一手扶住了額頭。
“沒怎么,”俞雪琨嘴角微提,“請繼續(xù)?!?/p>
“目前督導組已經(jīng)通過電話向我了解了情況,我還在等他們的下一步行動。”
“你們之間是起了什么矛盾?”
“這不重要?!焙账顾p聲回答。
“……不重要?”俞雪琨詫異地望著眼前人——她們上周才為這件事討論過,當時赫斯塔提出的論點是,她在充分理解著宜居地內(nèi)公序良俗的基礎(chǔ)上,選擇對其中不公平的一面發(fā)起了挑戰(zhàn)……而今赫斯塔的突然改口令她無所適從。
“赫斯塔女士,請允許我提醒你,是否重要并不是由你來判斷的,”俞雪琨輕咳了一聲,“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你們應該對當時發(fā)生的一切非常清楚,你們掌握的信息很有可能比我的記憶更精確,”赫斯塔答道,“為什么一定要由我來復述一遍呢?!?/p>
“因為我們必須評估你是否對行為背后的含義有所了解?!庇嵫╃鸬溃罢缒愦饲疤岬降?,在宜居地的生活與你習慣的過去有著巨大的差別,我們必須衡量你是否理解不同背景下,同一行為所帶來的不同影響?!?/p>
“好繞,”赫斯塔撓了撓頭,“您能再說明白點嗎。”
“你為什么要在課堂上做出那樣傷風敗俗的行為,”俞雪琨皺起眉頭,“不論你當時是否明白這一點,我相信你事后一定理解了。”
“我記得您也是水銀針?”
“……對,但這和這個問題沒有關(guān)系?!?/p>
“您覺得在公開場合放置衛(wèi)生巾,確實是件傷風敗俗的事嗎?”
“這里不是基地,赫斯塔女士,這里也不是水銀針工作站,這里是十四區(qū),”俞雪琨不由得加重了音量,“您是否理解這一點?!?/p>
“我理解?!焙账顾鸬?,“當我在基地,在工作站,我可以隨手放置我的日常用品,但當我在宜居地,我需要學會為我的身體感到羞恥。您是水銀針,您在十四區(qū)生活的時間比我更久,我懇請您教教我,這樣的痛苦意義何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