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印象嗎?”徐如飴看向丁雪陽,“上次你生苗苗的胎盤,拿出來以后被醫(yī)院收走做案例了。”
丁雪陽同樣茫然,“我不知道啊?!?/p>
“你那會兒可能太累了,”徐如飴低聲道,“你明明有妊糖,但是苗苗出生的時候體重還偏輕,待產(chǎn)的時候醫(yī)生都說這不合邏輯:苗苗不是巨大兒就算了,怎么可能體重還偏小呢。結(jié)果胎盤一拿出來,大家發(fā)現(xiàn)臍帶長在胎盤邊上,不在中心,可能就是這個緣故,對沖了苗苗超重的風(fēng)險……”
幾人恍然大悟。
“命真大呀,小東西?!毙烊顼嵜该鞯母舭?,再次看向保溫箱里的孩子,“快快長吧,千萬不要再有事了……”
丁雪陽輕輕呼出了幾口氣,她紅著眼睛,把頭貼在了保溫箱上。
寶貝。
快快長大,快快長大吧。
……
深夜,四個女人圍坐在病床前聊天,苗苗中途醒來過一次,又很快在媽媽身旁睡著,眼角還帶著淚痕。
這景象,像極了許久前的一次夜談。
丁雨晴屏息凝神地聽著徐如飴講述她們這兩天的遭遇,在聽到兩人一開始來醫(yī)院是為了引產(chǎn),她驚訝得許久說不出話。等到說起婦幼中心的聽胎心流程,徐如飴自己也講得哽咽。
“她們說聽胎心流程是從第三區(qū)傳過來的,”徐如飴望向赫斯塔,“你了解嗎?”
赫斯塔搖頭——她完全沒有聽說過這樣的細(xì)節(jié),甚至在她的印象中,流產(chǎn)是一件無需多言的小事,至少在多年以前的短鳴巷,她從來沒見過誰會攔著一個女人流掉自己的孩子……荒原都是如此,怎么宜居地里反而困難重重。
“對了,護士臺那邊要登記孩子姓名,”丁雨晴忽然道,“不是正式的名字,就是給寶貝掛名牌用的,寶寶叫什么你們想好了嗎?”
幾人都沒有說話。
“不會真的叫時利和吧?”丁雨晴立刻道,“難聽死了,我們另外想一個好不好。”
丁雪陽的手輕輕拍撫著苗苗的背。
“前面苗苗說她給妹妹想了一個名字?!彼p聲說。
“什么?”
“一粟?!倍⊙╆柕溃岸∫凰??!?/p>
丁雨晴皺起了眉頭,她剛想說這名字聽起來也跟鬧著玩似的,但看丁雪陽的表情,她意識到姐姐心里大概已經(jīng)認(rèn)定了這個名字。
“好吧,”丁雨晴勉強地咂摸了一會兒,“如果是和苗苗的名字放在一起,好像還有點禪意?!?/p>
丁雪陽果然笑了笑,“是吧,我也覺得。”
“要是苗苗也能跟你姓好了?!?/p>
“事情一件一件來,”丁雪陽的手再次落在了熟睡的女兒頭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