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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老手（第1頁）

十一無法停止哭泣，哽咽的聲音在走廊回蕩，引來了更多孩子們的好奇，但所有試圖探頭的小朋友都被老師們推回了房間。她們輕輕合上了宿舍的門，讓十一能夠獨(dú)自坐在角落。

十一起初還在傷心，哭到最后就變成了純粹地流淚。眼淚暢快地涌出來，像雨水一樣沖走所有恐懼，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變成不甚規(guī)律的抽泣。她的兩只袖子被淚水浸成了更深的顏色，刮擦臉頰的感覺并不舒服。

十一哼哼唧唧地放下手，轉(zhuǎn)頭就看見轉(zhuǎn)角的走廊地方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包紙巾和水。她的呼吸凝滯了片刻，想起今晚談心沙龍上的規(guī)則。在短暫的猶豫過后，她輕快地從椅子上跳下來，上前連續(xù)抽了三四張紙，胡亂地按在臉上，而后將紙杯里的水一飲而盡。

做完這一切，她再次大步跑回了宿舍——敲門、進(jìn)屋、一言不發(fā)地爬上自己的小床、面朝墻壁、閉上眼睛。

她覺得琪琪應(yīng)該是沒有原諒自己。因此十一迫切地希望這個夜晚快點(diǎn)結(jié)束，這樣她才能快點(diǎn)兒再次見到她。

……

“你剛才跟康納貢薩說那樣的話，應(yīng)該是想激他說點(diǎn)兒什么吧?！?/p>

深夜的田野，司雷與克拉爾一同步行在空無一人的田壟上。佇立在小路單側(cè)的木質(zhì)路燈將夜路照成一個個圓形光圈，飛蟲在她們頭頂圍繞著路燈飛舞。

克拉爾看了司雷一眼：“我激他干什么？”

“……總不至于你是真的那么想？”司雷道，“你真覺得農(nóng)場里的這些案子是監(jiān)察官干的？”

“就算不是她干的，我看她多半也知情。”克拉爾道，“這次的案件有很明顯的群體作案痕跡，而且從死者死狀來看，雙方結(jié)怨很深——赫斯塔監(jiān)察官初來乍到想必不會恨這幫人恨到想置之死地的地步，但如果他們死了對她有好處，她又何樂不為呢——警官，你別告訴我，這么簡單的推理你想不到。”

司雷正要開口，克拉爾再次堵上了她的嘴：“你要非說你想不到，那我只能順帶著連你的立場也一塊兒懷疑了。”

“好吧?！彼纠纵p輕聳肩，“也有道理?！?/p>

克拉爾大笑起來，她拍了拍司雷的背：“我開玩笑的！”

“但我不太明白，”司雷道，“你為什么對這個案子這么重視？這個案子甚至都不歸王室警察管——”

“為了公義?！笨死瓲柣卮?。

她停下來，插著腰看著司雷。一切就像她預(yù)料的那樣，司雷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既不會故意捧場似的為她鼓掌，也不會擺出一副過來人的嘴臉出言譏諷，她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答案，就好像這個回答并不會在她心里激起驚奇。

這讓克拉爾莫名感到慰藉。

“我上次從農(nóng)場那邊抓了幾個人回去，”克拉爾繼續(xù)道，“幾個被虐殺案嚇破了膽，想逃出農(nóng)場的男人?！?/p>

“是個好辦法?！彼纠c(diǎn)頭，“害怕自己被兇手盯上，說明他們知道點(diǎn)兒什么吧?！?/p>

“對，我就是這么想的?！笨死瓲柕?，“他們主動坦白，說他們虐待過一些沒有合法身份的勞工，而這些勞工很多人現(xiàn)在都在赫斯塔那里……他們堅稱這些勞工就是兇手，你怎么看呢，警官？”

“如果這些勞工真能犯下這樣的大案，恐怕之前也不會默默承受虐待吧。”

“我也是這么想的?！笨死瓲柕溃拔野阉麄兘唤o我的上級了，現(xiàn)在還在審問中，等他們交待出更多犯下過暴行的同伙，我會繼續(xù)抓人?！?/p>

司雷再次望了克拉爾一眼，目光中帶著些許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