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赫斯塔的靠近,人群莫名涌起一陣掌聲,赫斯塔打了個手勢示意眾人停下,所有人又重新放下雙手。人群的喧囂聲像突然被雨撲滅的揚塵,四下歸于寂靜。
這個轉(zhuǎn)瞬即逝的變化落在呂其蓁的眼里,讓她此前的笑容再次凝固。昨晚與赫斯塔簡單交談過后,她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調(diào)整過來,然而此刻,一切又回到了她們幾個即將前往劇場的那個下午。
想起此前加荷多蕾望向伯衡的神態(tài),呂其蓁立刻心虛地低下目光,又轉(zhuǎn)過身看向后排,仿佛要確認此刻還有誰沒有到場。
她感到如坐針氈,又害怕這突如其來的心緒被旁人覺察,因此不自覺地左顧右盼,用余光打量加荷多蕾與克洛伊的反應——這兩人從赫斯塔現(xiàn)身起就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目光嚴肅認真,帶著某種不服輸?shù)臄骋狻?/p>
“……你被蟲叮了嗎?”加荷多蕾終于被扭來扭去的呂其蓁吸引了注意力。
“不是,我我……在找人?!?/p>
“誰?”
“嗯,”呂其蓁喉嚨微動,“圖蘭。”
“是那個人嗎?”加荷多蕾指向維克多利婭落座的位置,所有水銀針都坐在那邊。
呂其蓁十分夸張地舒了口氣,仿佛確認了一件大事:“原來她來了啊,哈,哈哈,來了就好?!?/p>
加荷多蕾有些驚奇地掃了朋友一眼——那群水銀針今天集體穿著制服出席,且人高馬大單獨一排,找不到才比較奇怪吧?
呂其蓁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她無法解釋。
周圍又漸漸多了些說話聲,呂其蓁的目光極輕地掃過演講臺上正在同萊凜低聲交談的赫斯塔,AhgAs的制服正在隨風擺動,呂其蓁第一次注意到這件黑色披風有著鮮紅的里襯,它在獵獵風中擺動的樣子,就像——
呂其蓁忽然撐著扶手站了起來,她意識到自己無法繼續(xù)在這里待下去。來自赫斯塔的強烈吸引原本應當將她導向某種歡樂,然而此刻她正無法克制地對著這種歡樂發(fā)起凝視,像一個不得不自己操刀做手術(shù)的醫(yī)生。然而她的醫(yī)術(shù)并不精湛,所有混亂的感覺聚集在一起,只令她感到悚然。
“……你去哪?”克洛伊和加荷多蕾同時抬頭。
“我有點不舒服。”呂其蓁誠實地回答,“我得回去躺一躺……”
“我跟你一起去。”克洛伊和加荷多蕾齊聲道。
“不行啊……那就錯過今天下午的集會了,”呂其蓁有些頭痛——她只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早知道剛就說去上廁所了,“你們留下吧,我回去躺一會兒,很快就回來?!?/p>
“不行?!奔雍啥嗬俚?,“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回去,要不我陪你吧,讓克洛伊——”
“你敢讓我一個人待在這!”克洛伊的聲音幾乎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她強烈的不滿和極力自我壓制的聲音讓她聽起來就像一只尖叫的老鼠。
呂其蓁也做了個“打住”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