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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重義多情 生死無懼（第1頁）

馬超凝視著張濟那絲毫不為所動的面容，心中焦急萬分，言辭也不由自主地犀利起來，高聲說道：“張濟將軍，且莫要再提鄒氏是張繡的嬸嬸。這其中的是非曲直，您心中當(dāng)真就毫無疑慮嗎？”言罷，馬超大步流星地走到鄒氏與張繡近前，轉(zhuǎn)身面向眾人，抬手示意眾人細(xì)看鄒氏，朗聲道：“諸位且瞧，這鄒氏生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那面容嬌艷欲滴仿若春日盛綻之花，身姿婀娜恰似風(fēng)中搖曳之柳。再看其年齡，與張繡相比，實可謂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將軍啊，恕末將說句冒犯的話，您且思量思量，到底是張繡與鄒氏站在一處更為般配和諧，還是您與她呢？遙想當(dāng)年在洛陽，那可是兵荒馬亂之際，將軍您將鄒氏強娶為妻，彼時張繡尚未與我等共事。將軍您當(dāng)時難道就全然遵循了門當(dāng)戶對的祖訓(xùn)，舉行了明媒正娶的大禮嗎？您敢說您就沒有被鄒氏那傾國傾城的美色所迷惑，從而做出這有違常理之事？您縱橫沙場半生，見過無數(shù)的風(fēng)云變幻，卻也難免在這美色之前有過動搖，那張繡不過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一時沖動才鑄下此等大錯，您又何必將其逼入絕境？”

張濟聽聞此言，臉色瞬間漲得通紅，眼中滿是羞惱之色，怒極反笑：“哈哈，威侯啊，您這話講得倒是冠冕堂皇，好似您是那心懷天下的正義之士，可歸根結(jié)底，不也只是為了一個女人罷了。您的那些事跡，早已傳遍四方，誰人不知您曾為了一名女子，竟敢動用武力威懾天子，強硬地逼迫天子立盧妃為后。難道說，您這般行事便是對女子動了真情，而我對鄒氏之情便是虛情假意不成？”

馬超被張濟這一番話懟得啞口無言，心中暗自叫苦，畢竟張濟所言句句屬實，自己確有這般不光彩的過往?？裳巯聫埨C命懸一線，他又怎能與張濟在此事上過多計較。馬超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心中雖被張濟戳中了痛處，猶如被利箭穿心一般，但仍強自鎮(zhèn)定，深吸一口氣，抱拳向張濟恭敬說道：“張濟將軍，此一時彼一時，過往之事，我或許確有莽撞欠妥之處，然張繡之錯與我昔日所為全然不可相提并論。如今我一心只為將軍您的家族大業(yè)考慮，您想想看，若因這等事情致使張繡身死，您張家在這宛城的基業(yè)將會面臨何種境地？必然是大廈將傾，根基崩塌，這才是真正的因小失大啊。將軍您乃明智之人，當(dāng)以家族的大局為重，切不可被這一時的意氣沖昏了頭腦，草率地做出決斷。”

張濟卻只是冷哼一聲，那聲音冷得仿佛能穿透人心，臉色愈發(fā)陰沉得可怕：“馬超，休要在此處巧言令色。張繡犯下的這等罪行，乃是大逆不道、違背人倫綱常的，豈是你這三言兩語就能輕易為其開脫罪責(zé)的？我張家在這宛城的聲譽與門楣，是歷經(jīng)數(shù)代才辛苦積攢起來的，絕不容許被此等恥辱之事所玷污。雖說我也曾有過一些風(fēng)流韻事，可張繡的所作所為，已然嚴(yán)重地觸碰到了我張家的底線。如今這宛城上下，無數(shù)雙眼睛都在盯著我，看我究竟會如何處置此事，若我輕易地饒恕了他，日后我還有何顏面去統(tǒng)領(lǐng)眾人？又如何能讓眾人信服于我？”

馬超眼見張濟態(tài)度如此強硬，心中清楚這事情已然極為棘手，可一想到張繡與自己的兄弟情義，他又怎甘心就此放棄。于是，馬超再次抱拳，誠摯地說道：“將軍，張繡平日在軍中的功績與對您的忠心，您自是最為清楚不過的。他此次真的只是一時糊涂，被那酒色迷了心智。若您能大發(fā)慈悲，網(wǎng)開一面，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他必定會對您感恩戴德，從此肝腦涂地，以死相報。您且想想，如今這亂世之中，外敵虎視眈眈，若您殺了張繡，一旦戰(zhàn)火燃起，誰能如他那般英勇無畏地為您沖鋒陷陣？誰又能有他那般的謀略與膽識去守護(hù)這宛城的萬千百姓？還望將軍您能三思而后行啊?！?/p>

張濟面色冷峻，繼續(xù)說道：“馬超將軍，這終究是我張家的家務(wù)事，您這般強行介入，實非明智之舉。況且我如今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這是眾人皆能看到的。待我撒手人寰，這身后的基業(yè)與百姓，我也無力再去顧及了。”

馬超聞聽此言，不禁抬高了聲音：“怎么？張濟將軍，您身為一方掌權(quán)者，難道就將那些與您一同從西涼遠(yuǎn)道而來的兄弟情義全然拋卻了嗎？僅僅為了一名女子，您就要如此昏聵行事？”

張濟此時目光灼灼，說道：“馬超將軍，莫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此番前來所為何事。若是你有意接手，那便不要再阻攔我。今日我便可立下誓言，反正我已是將死之人，這宛城我愿拱手相讓，西涼軍隊也盡數(shù)歸附于你，好給兄弟們尋個安穩(wěn)的歸宿。馬超將軍，如此安排，你可滿意了吧？我知曉你此次征戰(zhàn)揚州，兵力正捉襟見肘。你莫要插手我處置張繡之事，我定會鼎力相助于你。日后這宛城的所有基業(yè)全部交付于你。只是今日，這張繡，我是必定要殺之而后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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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超見張濟態(tài)度這般堅決，無奈說道：“將軍之基業(yè)，我絕無染指貪圖之意。我征戰(zhàn)揚州縱有艱難險阻，也無需動用你宛城一兵一卒。”

馬超神色凝重，義正言辭道：“張濟將軍，實不相瞞，今日您決然殺不了張繡。雖說你我曾于董公麾下共事，可彼此間并無深厚交情，真正將你我關(guān)聯(lián)起來的，實則是我與張繡的兄弟情分。張繡縱有大錯，可于我而言，身為兄弟，我必全力護(hù)其周全，今日，您絕無可能動他分毫?！?/p>

張濟怒目而視：“馬超將軍，你執(zhí)意阻攔？莫要以為我宛城大軍是吃素的，即便你要強行插手，又能怎樣？”

馬超仰天大笑：“張濟將軍、文和先生，您二位不妨瞧瞧我隊伍之中，可是少了些人手？不瞞您說，來此之前，我已令軍中元直與張任將軍率部返回本部，此刻正向宛城急速趕來，相距不過二十里。您大可試試，看我馬超能否撐到援軍抵達(dá)?！?/p>

剎那間，氣氛緊繃如弦，一觸即發(fā)。張遼、潘鳳、武安國迅速將馬超與張繡護(hù)在身后，他們目光如炬，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的宛城將士，嚴(yán)陣以待，似在無聲宣告，絕不退縮半步。

胡車兒趕忙上前一步，抱拳稟道：“主公主公，來此途中，馬超將軍確有這般安排。”賈詡亦趁機進(jìn)言：“主公，此事還需三思啊。一旦戰(zhàn)火燃起，宛城必將陷入生靈涂炭之境。您且想想，咱們這些老兄弟與馬超將軍的部下，皆是西涼舊部，若真刀兵相向，死傷的可都是咱西涼的好兒郎啊?！?/p>

張濟聽后，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目光緩緩移向馬超，而馬超也毫不示弱地直視著他，四目相對，似有火花迸濺，卻又僵持不下。良久，張濟才咬咬牙，說道：“罷了罷了，我也不想大動干戈，致使百姓受苦。既如此，就暫且饒這小子一命。只是這鄒氏……”言罷，他的眼神如刀般刺向鄒氏，“鄒氏，今日情形你也瞧見了，我雖殺不了張繡，可這口氣也不能就這么輕易咽下。今日便拿你開刀，也好泄我心頭之恨，如此，此事便算揭過。留張繡一條活路，你意下如何？”

鄒氏聽聞能保張繡性命，心中雖有悲戚，卻也知曉這已是馬超等人拼盡全力的結(jié)果，自己再無他念。眾人的目光皆聚焦在鄒氏身上，鄒氏試圖靠近張繡，卻被士兵死死攔住。馬超見狀，眉頭緊皺，橫眉冷對押解鄒氏的士兵，喝道：“放開她，讓她與阿繡作別?！?/p>

兵士不敢阻攔，鄒氏蓮步輕移，緩緩走向張繡。張繡被死死壓制著，嘴也被堵住，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他的眼神中滿是憐惜與心疼，拼命掙扎著想要靠近鄒氏。

鄒氏強忍著淚水，顫聲道：“阿繡，此生與君相逢，本是我之幸事。不想如今卻陷入這般絕境，是我連累了你?！彼斐鍪郑p輕撫過張繡的臉龐，“君莫要悲傷，生死有命，只恨我不能再伴君左右。往昔的時光，我會銘記于心，愿君日后好好活下去，重振威名，莫要因我而沉淪?！睖I水在鄒氏的眼眶中打轉(zhuǎn)，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張繡的眼中滿是痛苦與不舍，他不斷地?fù)u頭，喉嚨里發(fā)出含混的聲音，試圖阻止鄒氏繼續(xù)說下去。

鄒氏凄然一笑，放下手，往后退了一步，整了整衣衫，“時辰到了，君且保重?！闭f罷，她轉(zhuǎn)身，昂首挺胸地走向張濟，眼神中不再有恐懼，唯有決然。

馬超目睹鄒氏那毅然決然、甘愿為張繡舍命的模樣，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楚與不忍，抱拳向張濟說道：“張濟將軍，馬某有一不情之請。此女子能全然不顧死亡之怖，一心只盼用己身之死換張繡之生。且先不論過往種種糾葛，單說這般深情厚誼與壯烈之舉，實乃世間罕有。將軍何不留她性命，使她日后繼續(xù)服侍張繡，如此一來，既全了她的心意，又成就了張繡，豈不是一樁美事？也可讓將軍您的威名更添幾分仁慈與寬厚，使宛城軍民對將軍更加敬仰愛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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