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伏云裹著撕裂的熊皮大氅,喉間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不錯!馬超鐵騎雖悍,可我們背靠武威城,憑險而守,未必沒有勝算!”
宇文大食突然暴起,一腳踹翻身旁的銅鍋,煮沸的馬奶酒潑灑在焦黑的土地上:“回去?帶著這不到兩萬殘兵回去?”他赤紅著眼指向西方,“大單于給我們五日阻敵,如今才過一日,五萬精銳便折損大半!”沙啞的笑聲里帶著絕望,“若此刻回去,大單于的軍法饒得了我們?”
他猛地抽出腰間短刃,在掌心劃出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滴落在鮮卑軍旗殘破的狼頭圖騰上:“鮮卑男兒的血,要么灑在戰(zhàn)場上,要么濺在大單于的刑場上!與其回去領(lǐng)死,不如在此重整陣列!”宇文大食的目光掃過麾下將士蒼白的臉,“馬超縱有三頭六臂,想踏過這里,也要踩著我們的尸體!明日日出,全軍列陣!我倒要看看,他的西涼鐵騎,能不能連破我們?nèi)婪谰€!”
鬼發(fā)刀與乞伏云對視一眼,終于握緊了刀柄。寒風(fēng)掠過廢墟,將宇文大食染血的戰(zhàn)吼卷向遠(yuǎn)方,一場更慘烈的廝殺,正在血色殘陽下悄然醞釀。
次日黎明,寒霜凝在宇文大食的狼牙棒上,折射出冷冽的光。兩萬鮮卑殘兵列成三道盾陣,狼頭戰(zhàn)旗在晨風(fēng)中獵獵作響,卻掩不住士卒眼底的惶恐。宇文大食勒馬陣前,望著遠(yuǎn)處塵煙滾滾——馬超的西涼鐵騎果然如期而至,白馬極光的銀鬃在朝陽下宛如流動的光。
“來得好!”宇文大食暴喝一聲,“今日便讓你見識鮮卑鐵騎的真本事!”
馬超在陣前勒住韁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不玩滾木礌石了,想跟我硬碰硬?”他摘下頭盔,任由風(fēng)吹動墨發(fā),“張繡、牛金,讓他們知道,什么叫西涼鐵騎!”
戰(zhàn)鼓如雷,西涼鐵騎驟然加速。張繡一馬當(dāng)先,長槍舞出寒星點點,直撲鮮卑前排盾陣。胡車兒、胡赤兒率兩翼騎兵如尖刀般切入,馬蹄聲震得地面發(fā)麻。宇文大食怒吼著揮動狼牙棒迎上,卻見馬超突然抬手——
“分擊!”
令旗揮落的剎那,西涼鐵騎如潮水般分裂,瞬間將鮮卑大陣切成數(shù)段。
宇文大食的狼牙棒裹挾著腥風(fēng)砸向張繡面門,鮮卑大將鬃毛般的亂發(fā)下,雙眼因充血泛著詭異的紅光。張繡卻不慌不忙,棗紅馬猛然人立而起,長槍如游龍般纏住狼牙棒的鐵鏈,借著對方的沖勢側(cè)身翻轉(zhuǎn)。兩人坐騎交錯的瞬間,宇文大食突然棄棒抽刀,寒光直取張繡腰腹!
“雕蟲小技!”張繡暴喝一聲,槍尾橫掃,“當(dāng)啷”一聲將彎刀磕飛。不等宇文大食反應(yīng),長槍已如毒蛇吐信,直刺咽喉。鮮卑大將后仰躲過,后背重重撞在馬鞍上,卻順勢抽出腰間短刃,劃向張繡戰(zhàn)馬的前腿。白馬吃痛嘶鳴,人立而起,將張繡甩向半空。
宇文大食趁機(jī)翻身上前,鐵蹄揚起的凍土飛濺在張繡臉上。千鈞一發(fā)之際,張繡在空中擰身借力,長槍狠狠刺入地面。借著反沖之力,他如離弦之箭騰空而起,槍尖劃破宇文大食左肩的護(hù)肩,鮮血噴涌而出。鮮卑大將痛呼一聲,反手抓向張繡腳踝,卻被一槍挑斷三根手指。
“受死吧!”張繡落地瞬間旋身橫掃,長槍橫掃過宇文大食膝彎。鮮卑大將轟然跪地,不等他起身,張繡已欺身上前,槍尖抵住他咽喉。宇文大食怒目圓睜,喉間發(fā)出困獸般的低吼,卻在觸及對方冰冷的眼神時,突然泄了氣——那是見慣生死的冷酷。
“噗!”長槍沒入咽喉,宇文大食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張繡一腳踹開尸體,血珠順著槍尖滴落,在凍土上開出朵朵紅梅。他抬頭望向潰敗的鮮卑軍,槍桿挑起宇文大食的首級,高聲喝道:“還有誰!”聲浪如雷,震得殘余鮮卑兵肝膽俱裂。
“大人!”乞伏云目眥欲裂,揮斧撲來,卻被牛金一刀斬斷手臂,慘叫著倒在血泊中。鬼發(fā)刀見狀不妙,虛晃一刀便率殘兵突圍,西涼鐵騎在身后窮追不舍,箭雨如蝗。
馬超勒住白馬極光,看著鮮卑軍潰不成軍的背影,長槍挑起宇文大食的首級,高聲笑道:“傳我將令,全速進(jìn)軍武威!讓軻比能好好看看,阻擋西涼鐵騎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