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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8章 孝服盡棄 誓雪家仇（第2頁）

話音未落，一陣狂風(fēng)卷著碎雪撲來，將西涼營前的素縞孝布掀上半空。關(guān)羽瞳孔驟縮——原本籠罩在白幡下的營寨，此刻竟化作一片刺目的鐵甲洪流。十萬將士同時扯去孝帶的動作整齊劃一，暗紅的鎖子甲在陽光下泛著血光，恰似千萬柄出鞘的利刃。

"傳令下去！"關(guān)羽猛地轉(zhuǎn)身，長髯被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急報大哥，西涼軍棄孝備戰(zhàn)，必有大變！"他又壓低聲音吩咐親衛(wèi)，"速去通知呂奉先、趙子龍二位將軍，嚴(yán)守城門，加強(qiáng)戒備！"

張飛將蛇矛狠狠戳進(jìn)城墻，震落一片磚灰："俺老張倒要看看，這群西涼蠻子想玩什么花樣！"話音未落，遠(yuǎn)處突然響起震天動地的吶喊，聲浪如驚雷般滾過荒原。關(guān)羽手按刀柄，望著西涼營前那面重新?lián)P起的狼首大旗，心中泛起不祥的預(yù)感——仿佛有一頭沉睡的巨獸，正在冰天雪地中蘇醒。

極光馬的銀蹄踏碎最后一層薄冰，馬超在百丈外便望見營寨前的景象。寒風(fēng)卷著碎雪掠過十萬鐵騎組成的鋼鐵城墻，長槍如林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寒芒，將士們暗紅的戰(zhàn)甲與飛揚(yáng)的戰(zhàn)旗，將整個營盤染成一片沸騰的血海。

馬騰身披玄鐵重甲立于寨門前，花白發(fā)在風(fēng)中獵獵飛揚(yáng)。他身旁站立著李儒、賈詡、徐庶和和魯肅，在肅殺的軍陣中透著幾分儒雅。當(dāng)馬超的身影越來越近，老將軍顫抖著向前半步，渾濁的眼眶里泛起淚光。

"駕！"馬超猛地甩動韁繩，極光馬長嘶一聲，四蹄生風(fēng)般疾馳而來。馬蹄聲如驚雷炸響，驚起漫天寒鴉。十萬將士同時單膝跪地，甲胄碰撞聲震得大地都在顫抖："恭迎天將軍！"聲浪直沖云霄，驚得長安城頭的守敵面色驟變。

馬超在離眾人十丈處勒住韁繩，翻身下馬時玄甲與凍土相撞，濺起一片冰碴。他大步上前，突然單膝跪倒在馬騰面前："父親，孟起回來了！"馬騰顫抖著伸出雙手，將他扶起的瞬間，兩行老淚奪眶而出。

馬騰布滿老繭的雙手死死扣住馬超肩頭，渾濁的淚水砸在少年染血的玄甲上，洇開深色的痕跡。"我的兒。。。"他聲音發(fā)顫，喉結(jié)不住滾動，另一只手顫抖著撫過馬超的臉龐，仿佛要確認(rèn)眼前人是否真實，"你可知這三年，我多少次在夢里見你滿身血污。。。"

極光馬的嘶鳴還在曠野回蕩，馬超已雙膝重重跪倒在馬騰面前。他顫抖的雙手死死攥住老人的衣袍下擺，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父親！"這聲呼喊撕心裂肺，帶著悔恨與煎熬，震得周圍將士手中的兵器都微微發(fā)顫。

他將滾燙的額頭貼在馬騰布滿老繭的膝頭，聲音哽咽得斷斷續(xù)續(xù)："都怪孩兒年輕氣盛，不聽您的勸阻，讓西涼鐵騎折損過半，害得萬千兄弟埋骨他鄉(xiāng)。。。"滾燙的淚水砸在玄色戰(zhàn)靴上，暈開深色的痕跡，"如今您本該安享晚年，卻還要拖著年邁之軀，為孩兒的過錯四處征戰(zhàn)。。。"

馬騰的雙手劇烈顫抖著，撫過馬超的頭盔，"我的兒。。。"老人沙啞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嗚咽，突然蹲下身將顫抖的少年摟進(jìn)懷里，"只要你活著回來，便是老天垂憐！"

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呼嘯的北風(fēng)掠過營寨。李儒悄悄摘下羽扇掩住發(fā)紅的眼眶，賈詡攥著玉玨的指節(jié)泛白，董白別過頭去，肩膀微微抽動。十萬鐵騎同時單膝跪地，甲胄碰撞的聲響如同悶雷滾過荒原。

"起來！"馬騰猛地托起馬超的臉，渾濁的眼睛里燃燒著復(fù)仇的火焰，"看看你身后！"他顫抖著指向整齊列隊的將士，"這些都是愿意為你赴死的兄弟！看看長安城頭！"老人的聲音陡然拔高，震得戰(zhàn)旗嘩嘩作響，"那些豺狼還在等著我們?nèi)ビ懷獋?

馬超猛然抬頭，通紅的眼眶里淚光未干，卻已燃起灼熱的殺意。他反手抽出腰間長劍，劍鋒直指血色殘陽："父親！待我取下天子的首級，定要用長安城墻的磚石，為死去的兄弟們立一座永不傾倒的豐碑！"十萬將士同時振臂高呼“神威天將軍”，聲浪如驚雷般滾向遠(yuǎn)方，驚得長安城頭的守敵面色驟變。

劉備的青驄馬剛踏碎城頭積雪，十萬西涼鐵騎的嘶吼已如驚雷炸響。他手中的馬鞭"啪嗒"墜地，玄色大氅被聲浪掀得獵獵翻飛，整個人踉蹌著向后仰去。關(guān)羽眼疾手快，青龍偃月刀刀柄橫掃，堪堪抵住主公后腰："小心！"

"這。。。這是。。。"劉備面色煞白，死死攥住女墻邊的箭垛。遠(yuǎn)處西涼營前，狼首戰(zhàn)旗被狂風(fēng)吹得幾乎繃成直線，十萬將士高舉的長槍如林，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寒光。更遠(yuǎn)處，一抹銀甲騎在雪霧中若隱若現(xiàn)，胯下極光馬昂首嘶鳴，聲震四野。

關(guān)羽丹鳳眼猛地睜大，長髯因震驚而微微顫動。他盯著那道熟悉的身影，喉結(jié)重重滾動："神威天將軍。。。難道孟起還活著？！"話音未落，張飛已撞開人群沖了過來，蛇矛在青磚上劃出火星："哪個天殺的在喊陣？待俺老張下去。。。"話到嘴邊突然卡住，豹眼瞪得幾乎要爆出眼眶，"等等。。。那匹馬。。。那不是踏雪無痕的極光馬？！"

劉備抓住關(guān)羽手臂的手指深深陷進(jìn)甲胄，看著西涼營中歡呼雀躍的景象，心中涌起驚濤駭浪。原本以為早隕于亂軍之中的馬超竟安然歸來，這變數(shù)，又將給這亂世棋局添上怎樣驚心動魄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