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象見狀,接著道:“再者,馬超素有勇猛之名,麾下兵馬也不容小覷。況且他與天子因皇后之事暗生齟齬,早已朝野皆知。如今他出兵,想必也有所顧慮。只要咱們能給出合適的條件,或許就能避免一場大戰(zhàn),甚至有可能將他拉攏過來,成為咱們的盟友,壯大勢力。”
袁術皺了皺眉頭,神色有些動搖,不過仍未表態(tài)。
閻象趁熱打鐵,說出了關鍵的第三點:“退一萬步講,哪怕和談不成,咱們也可借送禮之名,向朝廷釋放一種假象,讓朝廷誤以為馬超已與我們暗中勾結。如此一來,朝廷必定會對馬超心生猜忌,動搖對他的信任。此乃一石三鳥之計,還望主公三思?!?/p>
袁術沉默良久,在廳內(nèi)來回踱步,最終狠狠一甩袖子,說道:“罷了,就依你所言。”
袁胤想到這里,無奈地嘆了口氣。要不是閻象這番力排眾議的勸解,袁術根本不會有和談的打算,自己也不用這般辛苦。如今,這場艱難的和談重任落在自己肩頭,前路未卜,他只能硬著頭皮,去面對即將到來的一切
。
袁胤穩(wěn)步來到營帳前面,并未瞧見想象中那刀劍林立、戒備森嚴的景象。營門前的守衛(wèi)神色平靜,僅例行公事般簡單檢查后便放他通行。踏入營內(nèi),四下靜謐,偶有兵器碰撞聲在空曠營地回蕩,更襯出肅殺之感。
袁胤深吸一口氣,努力鎮(zhèn)定下來,腦海中迅速回顧事先準備好的言辭與策略。他明白,接下來與馬超的會面,每一句話都可能成為扭轉局勢的關鍵,稍有差池,和談失敗不說,自己性命也堪憂。
沿著營中通道前行,兩旁士兵目光如炬,緊緊盯著他這個外來者。很快,袁胤來到主帳前,帳簾緩緩掀開,一股溫熱氣息撲面而來,其中夾雜著淡淡的茶香與營帳內(nèi)特有的煙火氣息。
抬眼望去,馬超高坐主位,眼神銳利如鷹,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徐庶神色淡然,手中輕輕搖著羽扇,臉上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魯肅面色凝重,目光中透著審視與探究。在軍帳下首,馬超的戰(zhàn)將們分侍于兩側,個個身形魁梧壯碩,久經(jīng)沙場的凜冽氣勢撲面而來。他們眼神堅毅,手中緊握兵器,銳利目光仿佛能洞察一切,仿佛下一秒就要奔赴戰(zhàn)場,強大氣場令袁胤心頭猛地一緊。
袁胤定了定神,恭敬行了一禮,說道:“在下袁胤,奉兄長袁術之命,特來與馬將軍會面,共商要事?!彼曇綦m平穩(wěn),可只有自己知道,此刻心跳如雷,手心早已緊張得滿是汗水。
馬超饒有興致地看著袁胤,并未言語,臉上那玩味的神情,好似在瞧著一只落入陷阱的獵物,讓袁胤心里直發(fā)毛。營帳內(nèi)安靜得有些壓抑,只有燭火偶爾發(fā)出“噼啪”的輕響。
左側的文士終于開口打破了沉默,聲音清朗卻又帶著幾分威嚴:“兩軍正在交戰(zhàn),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請求面見我家主公,卻不知是何意?”這一問,仿若一記重錘,直直砸在袁胤的心坎上。
袁胤心中一緊,慌亂之下,只能下意識地岔開話題,強裝鎮(zhèn)定,恭敬地行禮道:“哦?不知先生高姓大名?”他心里打著算盤,想著先緩一緩,摸清楚對方的底細再說。
徐庶神色平靜,不緊不慢地開口:“在下姓徐名庶,字元直,忝為我家主公幕僚。不必在意身份,你只管回答我的問題。”話語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將談判的主次瞬間分明。袁胤這才驚覺,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然被徐庶牽著鼻子走了。他暗自懊惱,可此時也只能硬著頭皮,思索著該如何回應,才能挽回些許局面
。
這時,居于右側的魯肅也開口了,聲音低沉卻字字清晰:“怎么,你已經(jīng)前來幾次,難道還沒有想好說辭?還要再思索一番?”魯肅的語氣里帶著些許質問,讓本就緊張的氣氛愈發(fā)壓抑。
袁胤的心跳陡然加快,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他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之前準備好的那些說辭,在這一刻好像都亂了套,腦子也變得一片空白。營帳里安靜得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燈一樣打在他身上,讓他感覺渾身不自在。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手指不自覺地揪緊了衣角,心中暗叫不好,這次和談的開場就如此艱難,后面的局面恐怕更難把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