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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2章 臨危擢將 固守長安（第2頁）

魏延單膝跪地，鐵手套叩擊青磚："末將愿效犬馬之勞！"話音未落，馬超猛地抽出佩劍，寒光在魏延眼前劃出冷芒："此城若失，西涼危矣。你可有把握？"

空氣瞬間凝固。李儒撫須凝視，徐庶的羽扇懸在半空。卻見魏延昂首直視劍鋒，眼中燃起烈火："末將隨伯符將軍轉(zhuǎn)戰(zhàn)江東時，大王也曾看過，萬軍陣中，魏延何曾心生膽怯。今日長安城高池深，若連區(qū)區(qū)城防都守不住，末將甘愿軍法處置！"

馬超盯著他眼底的自信，想起昔日在孫策麾下，魏延排兵布陣的果決。他猛地收劍入鞘，震得案上竹簡嘩嘩作響："好！從今日起，你便是鎮(zhèn)京將軍！"印綬重重拍在魏延掌心，金屬撞擊聲在廳內(nèi)回蕩，"長安城防，今日交給你。但記住——"他逼近一步，"本王要的不是死守，而是讓關(guān)東諸侯不敢窺視分毫！"

散會后，李儒仍有疑慮："僅憑幾句豪言，便委以重任？"馬超望著天際滾滾烏云，沉聲道："亂世之中，不能只用自己人。魏延若能守住長安，便是西涼之福；若不能。。。"他握緊腰間佩劍，"正好借此一試我軍應(yīng)變之策。"

夜已深，馬超攥著狼毫的手懸在素絹上方，墨滴墜入硯臺濺起暗痕。周善垂首侍立，看著主公的指節(jié)在燭火下繃出青白——案頭還擺著周瑜的信，火漆印紋里凝著暗紅，似是干涸的血。

“替我告訴公瑾?！崩呛撩偷芈湎拢ν讣埍车淖舟E如刀刻，“伯符驟逝，我馬超痛不欲生，恨不能即刻揮師江東，踏平仇敵老巢！”筆尖在“仇敵”二字重重頓壓，墨漬暈開如淚痕，“奈何其中牽連甚廣，如今鮮卑鐵騎已至武威，西涼十萬百姓在火海中哀號。。?！?/p>

周善望著主公緊繃的下頜線，忽想起數(shù)年前虎牢關(guān)下，那個與孫策并肩作戰(zhàn)的少年將軍。此刻羊皮紙上墨跡未干，又添新字：“國仇當前，家恨需緩。方宇與諸位兄弟暫且忍耐，待我蕩平胡虜，定與公瑾共飲仇人血酒！”

“還有！”馬超突然抓起案頭虎符，金屬棱角硌得掌心生疼，“魏延乃江東虎將，我已拜他為鎮(zhèn)京將軍?！崩呛溜w旋，在空白處疾書，“甘寧機敏驍勇，可堪大用，令他操練水師，留在賢弟帳下聽用。”

說罷，馬超的手突然重重按在案幾上，震得青銅燭臺劇烈搖晃。他仰頭望著梁間懸著的虎頭戰(zhàn)旗，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兩下，方才沙啞開口：“伯符已逝。。?！痹捯粑绰?，指節(jié)已將桌沿掐出半月形的凹痕，“如今我遠赴西涼，前路盡是刀山火海?！?/p>

周善看著馬超冷峻哀傷的側(cè)臉，想起剛至長安時，馬超對著周瑜的信件獨酌到天明的模樣。此刻那人轉(zhuǎn)身時，眼底竟泛起罕見的柔光：“伯符幼子孫紹，還有犬子馬越，都寄養(yǎng)在公瑾處。”他從袖中摸出塊刻著“馬”字的玉佩，摩挲著溫潤的玉面，“賢弟此去，務(wù)必轉(zhuǎn)告公瑾，替我好生照看孩兒。”

“若我此番西征。。?！瘪R超的聲音陡然發(fā)顫，猛地將玉佩塞進周善掌心，“若有不測，便請公瑾將兩個孩子撫育成人?！彼蝗蛔プ≈苌频募绨?，鐵甲相撞發(fā)出刺耳聲響：“我知道，公瑾忍辱負重周旋于江東士族間，遠比我在沙場上廝殺艱難。”喉間溢出一聲苦笑，“我不如他，遠不如他啊。。?！?/p>

馬超松開手，望向東方天際翻涌的烏云，聲音低沉卻字字千鈞：“替我告訴公瑾——此去若有不測，但求來生，還與他共飲長江水，再戰(zhàn)天下敵！”

周善將密信小心收進漆盒時，忽見馬超又從懷中掏出一封火漆封印的信箋。羊皮紙邊緣已被摩挲得發(fā)毛，顯是揣在身邊多日，墨跡在燭光下泛著暗紅，宛如未凝的血。

“這封。。。務(wù)必親手交給沙摩柯。”馬超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指腹無意識地撫過信封上凸起的圖騰紋路，“告訴他，我馬超絕非薄情寡義，忘恩負義之徒?！彼偷剡o腰間虎頭湛金槍，金屬護手硌得掌心生疼，“莎莉兒這份血債，我一刻也不敢忘！”

馬超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若能解西涼之圍，我定親迎莎莉兒靈柩遷往長安，以王妃之禮重葬！”他突然抓住周善的手腕，鐵甲相撞聲驚得梁間灰雀撲棱棱亂飛，“還有馬越。。。”說到這個名字時，他的眼神罕見地柔和下來，“告訴沙摩柯首領(lǐng)，待我歸來，親自接馬越母子回家，莎莉兒雖逝去，將馬越封為世子，承繼。。?！?/p>

長安城的晨鐘撞響時，周善帶著馬超的兩封密信和殷殷深情，返回江東，魏延站在城頭，望著馬超前往西涼老營揚起的塵煙。他輕撫左肋的傷疤，那是昔日隨孫策征戰(zhàn)留下的印記。"定不負所托。"他喃喃自語，目光掃過城外新設(shè)的暗哨，"我會讓所有人知道，江東舊部，一樣能守好西涼的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