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的兄弟聽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背著手,在城樓上緩緩踱步,眉頭緊鎖,臉上的皺紋仿佛刻滿了憂慮。放陳登進城,他怕這是引狼入室,不但無法抵御外敵,還會危及王朗家族的安危;可若不放,僅憑城中現(xiàn)有的兵力,又恐根本無法抵擋孫策那如狼似虎的大軍。
沉默良久,他緩緩?fù)O履_步,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又帶著幾分無奈:“陳將軍,此事干系重大,牽涉到我兄長一家老小以及整個陽羨郡的安危,我一人實在難以決斷?!?/p>
陳登見王朗的兄弟陷入沉思,知道機不可失,再次上前一步,言辭更為懇切:“先生,您且冷靜想想,若是尋常世家大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赡峭趵蚀笕说闹劣H,如今兵敗到這般田地,一旦陽羨郡被孫策他們攻破,您覺得他們會輕易放過你們嗎?到那時,只怕你們皆會死無葬身之地,哪還有活著的可能?”
他頓了頓,目光誠摯地看著城樓上的眾人,繼續(xù)說道:“不如讓我先進城駐防陽羨郡,有我徐州三萬大軍在此,到時便能與孫策談判周旋。咱們主動將郡縣拱手相讓,表明誠意,至少我還能護送你們家族,與我一同前往徐州。我主與王公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情誼深厚,聽聞此事,定然能夠接納你們。如此一來,你們宗族才能得以綿延,不至于毀于一旦。”
這番話如同一把重錘,敲在王朗兄弟的心坎上。他想到家族的未來,想到那些無辜的族人,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陳登見他神色有所動搖,趁熱打鐵,又和聲勸慰道:“先生,眼下局勢危急,容不得半點猶豫。這是眼下唯一的生機,錯過這個機會,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p>
在陳登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說下,王朗的兄弟終于長嘆一聲,心中的防線徹底崩塌。他轉(zhuǎn)頭與身旁的人低聲商議幾句,隨后對著城下的陳登高聲說道:“陳將軍,就依你所言。希望你能信守承諾,保我家族周全?!闭f罷,便下令打開城門,放陳登率軍進城駐防。城門緩緩打開,發(fā)出沉悶的聲響,陳登心中一喜,揚鞭策馬,率先踏入陽羨郡,一場新的較量,似乎即將在這里展開
。
陳登率領(lǐng)徐州軍進駐陽羨郡后,一刻也不敢耽擱,迅速著手接掌陽羨郡的防務(wù)。他深知馬超和孫策大軍的厲害,若不提前做好萬全準備,陽羨郡必將岌岌可危。
他馬不停蹄地巡視城墻,查看防御工事,對兵力部署進行重新調(diào)整。弓弩手被安排在城墻上視野開闊之處,配備充足的箭矢;刀盾兵和長槍兵則在城內(nèi)要道集結(jié)待命,隨時準備支援。同時,他還下令征集城中的物資,儲備糧草、打造兵器,為可能到來的持久戰(zhàn)做足準備。
陳登身為世家大族出身,對世家大族的心思和手段了如指掌。他明白,這些世家大族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慣會在局勢不明時首鼠兩端,為了自身利益不惜犧牲大局。因此,他果斷下令,勒令世家大族人人參與防務(wù),不得置身事外。這一命令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世家大族中掀起軒然大波。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聽到要親自參與防務(wù),一個個怨聲載道。他們習(xí)慣了安逸的生活,從未想過有一天要拿起兵器,在城墻上風(fēng)吹日曬。但陳登態(tài)度強硬,不容置疑,對于那些試圖推諉的世家大族,直接以軍法論處。無奈之下,世家大族們只能不情不愿地派出人手,參與到陽羨郡的防御工作中。
一時間,陽羨郡陷入一片緊張與驚恐的氛圍之中。百姓們憂心忡忡,擔(dān)心戰(zhàn)火隨時會燒到自己頭上;世家大族們則心懷不滿,卻又敢怒不敢言。而陳登的這一舉措,也成功阻止了一些世家大族暗中投敵的計劃。原本有些家族打算趁著局勢混亂,偷偷與馬超等人聯(lián)絡(luò),以求自保。但在陳登的嚴密監(jiān)視和強硬手段下,他們的陰謀還未實施,便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一切準備就緒,陳登獨自一人站在城樓上,望著城外那片被夕陽染得血紅的天空,眉頭緊鎖,滿心憂慮。眼下陶應(yīng)生死未卜,這消息如同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坎上。
他心里清楚,雖說自己與陶應(yīng)的關(guān)系,并沒有那般緊密,但之前因為支持陶應(yīng),早已引得陶商心中不快。在徐州內(nèi)部的權(quán)力博弈里,這無疑是給自己埋下了隱患。陶謙作為徐州之主,舐犢情深,對兒子的性命看得極重。倘若陶應(yīng)真的戰(zhàn)死沙場,自己卻毫無作為,陶謙又豈會輕易放過他?他若是真死了自己哪怕是裝裝樣子也要與孫策戰(zhàn)上一場。
陶謙、陶商,這兩代徐州之主,一旦他們對自己心生不滿,陳家在徐州的處境必定艱難。陳登其實心中也暗暗祈禱,陶應(yīng)只是被俘,而沒有戰(zhàn)死,若是如此局面便好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