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曾苦口婆心地勸過史阿,直言他進(jìn)獻(xiàn)的神藥絕非有益之物。天子服用之后,精神愈發(fā)萎靡,身體每況愈下,行為更是荒誕不經(jīng)??墒钒s對這些勸告充耳不聞,一心只想著如何討好天子,鞏固自己在宮中的地位,全然不顧這一切將給國家?guī)碓鯓拥臑?zāi)難。
今日早朝,群臣高呼天子英明神武,是力挽狂瀾的中興之主,那聲聲恭維如春風(fēng)拂面,讓天子內(nèi)心滿是暢快。加之近來局勢一片向好,袁術(shù)、袁紹兄弟的勢力遭到有效遏制,再難掀起風(fēng)浪。西涼馬騰雖不斷發(fā)來告急文書,看似局勢危急,實則正好消磨著西涼的有生力量,如此一來,天子自覺已將各方威脅掌控于股掌之間,心中倍感輕松。
或許是心中壓力驟減,又或許是丹藥的作用,當(dāng)晚,天子放縱過后,瞧著懷中美人,卻頓覺不過是些庸脂俗粉,全然沒了興致。他的思緒不禁飄向了皇后盧婉,憶起她身上那股清冷高貴的氣質(zhì),瞬間心癢難耐,愈發(fā)覺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內(nèi)心的渴望如野草般瘋長,難以平息。
按捺不住的天子火速召來史阿,頤指氣使地命令他想辦法讓盧婉就范。史阿聽聞,心中暗叫不妙,滿臉都是無奈。當(dāng)下,天子不愿與馬超徹底撕破臉皮,而皇后盧婉又是個剛烈性子,真把她逼急了,難保不會以死相抗。一旦盧婉香消玉殞,馬超必定舉兵造反,更何況馬超身旁還有典韋,那可是一員猛將,單憑自己根本不是對手,就算加上師傅王越,或許才有一戰(zhàn)之力??扇缃裢踉脚c自己關(guān)系疏遠(yuǎn),根本指望不上。這燙手的山芋擺在面前,可真是讓史阿犯了難,不知如何是好。
史阿懷揣著忐忑的心情匆匆趕到椒房殿。通報之后,踏入殿內(nèi),只見皇后盧婉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清冷,不怒自威。史阿強(qiáng)作鎮(zhèn)定,深吸一口氣,恭敬地行了大禮后,小心翼翼地開口:“皇后娘娘,陛下命臣前來,說是思念娘娘,盼著娘娘能前往陛下寢宮一敘?!?/p>
盧婉一聽,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還未等她開口,守在一旁的典韋向前一步,虎目圓睜,怒視史阿,粗聲說道:“天子近來行徑荒唐,皇后豈會不知。想讓皇后去見他,斷無可能!”典韋的聲音在殿內(nèi)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強(qiáng)硬。
盧婉微微皺眉,聲音清冷而堅定:“本宮身為皇后,自然知曉后宮規(guī)矩。但天子如今沉迷丹藥、肆意妄為,本宮實不愿與他相見。你回去告訴陛下,就說本宮身體不適,無法前往?!痹捳Z間,沒有一絲猶豫,態(tài)度堅決至極。
史阿一聽,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這事要黃??伤植桓叶嗾f什么,在典韋那仿佛要將他生吞的目光下,只能喏喏退下。一路上,史阿滿心憂愁,不知該如何向天子復(fù)命。但皇命難違,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回到宮中。
天子聽聞史阿無功而返,瞬間怒發(fā)沖冠,臉上一陣青一陣紫,脖頸上青筋暴突,猶如一條條扭曲的小蛇?!氨R婉這個賤人!”他瘋狂咆哮,聲音尖銳得近乎破音,在空曠的宮殿里撞出回響,“竟敢仗著馬超這個奸夫,不把朕放在眼里!真以為朕拿他們沒辦法?”天子猛地一腳踢向身旁的雕花屏風(fēng),只聽“嘩啦”一聲,那精美的屏風(fēng)轟然倒地,碎成一地木渣。
“馬超,你這個逆臣賊子!”天子雙目圓睜,眼白中布滿血絲,好似一頭發(fā)狂的野獸
,“你以為朕不知道你那點心思?你與盧婉眉來眼去,私相授受,當(dāng)朕是瞎子不成?你以為憑借手中那點兵力,就能跟朕分庭抗禮?簡直是白日做夢!”
“馬超這個逆賊,他真當(dāng)朕奈何不了他?簡直是蚍蜉撼樹,還魂不知死!如今西涼已被朕的計謀牽制,大軍被消磨得七零八落,他竟還妄想憑借那點殘兵敗將威壓于朕,簡直是癡人說夢!”天子一邊咆哮,一邊在殿內(nèi)來回踱步,每一步都重重踏下,好似要將這宮殿的地磚踩碎。
天子在大殿中瘋狂踱步,袍袖隨著他的動作劇烈擺動,口中罵罵咧咧:“等朕收拾了袁術(shù),第一個就拿你開刀。到時候,朕定要將你千刀萬剮,把你馬超的肉一片片割下來喂狗!朕要誅你九族,讓你的家族從這世上徹底消失,斷子絕孫!”
“朕定要讓他知道,違抗皇命、忤逆朕意的下場!”天子越說越激動,臉上的神情近乎猙獰,“朕要將他馬超千刀萬剮,滅他滿門,讓他西涼再無翻身之日!朕要讓他后悔,后悔自己竟敢與朕作對!”天子的聲音在宮殿中回蕩,久久不散,仿佛是來自地獄的詛咒。
“還有盧婉,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天子咬牙切齒,臉上滿是扭曲的憎惡,“等馬超一死,朕要把她打入冷宮,讓她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朕要讓她每天都在悔恨與痛苦中度過,為她的背叛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一番瘋狂發(fā)泄后,天子累得氣喘吁吁,在丹藥的作用和極度的憤怒雙重影響下,他兩眼一黑,昏昏沉沉地癱倒在龍榻上,陷入昏睡
。一旁的美人嚇得瑟瑟發(fā)抖,緊緊蜷縮在角落里,連大氣都不敢出,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無助。而在殿下的史阿,看著天子終于消停,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心想:“好歹又算搪塞過去了,也不知下次又該如何應(yīng)對這棘手局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