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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0章 年關(guān)將至 戰(zhàn)事漸平（第2頁）

他伸手在圖上重重一劃，從云中郡直抵黃河岸邊：“有了無雙鐵騎，進可馳騁中原曠野，退可憑山河之險固守，屆時便是曹操、袁紹之流，又能奈我何？昔日秦以關(guān)中而并六國，漢憑北地騎兵而定天下，如今這等機緣正落在我軍手中，若能步步為營，以騎兵之銳橫掃中原，天下格局，必由我等重塑！”

李儒撫須頷首，接口道：“元直所言極是。北方的良馬不僅是戰(zhàn)力，更是底氣。中原諸侯多賴步卒與車陣，遇我鐵騎沖鋒，便如摧枯拉朽。待西北與北方盡數(shù)平定，養(yǎng)精蓄銳三五年，練出數(shù)十萬能踏碎賀蘭山闕的鐵甲騎兵，屆時兵臨黃河，揮師南下，洛陽、許昌不過咫尺之遙。所謂‘得北方者得天下’，便是這個道理。”

馬超聽著帳內(nèi)眾人對未來的擘畫，胸中雖有豪情涌動，指尖卻緩緩停住叩擊桌面的動作。他望著輿圖上蜿蜒的江河與交錯的關(guān)隘，面色漸漸沉靜——中原戰(zhàn)局詭譎，北方異族未平，此刻縱有藍圖在胸，仍需步步穩(wěn)妥。

正思忖間，帳外傳來親兵稟報：“啟稟大王，東羌俄何、燒戈、燒當三部首領(lǐng)已至城下，懇請拜見?！?/p>

馬超抬眼，目光掃過帳內(nèi)諸人：“諸位的謀劃深合我意，只是其中關(guān)竅，容我再細加斟酌。東羌首領(lǐng)既已到了，我先去迎迎他們?！闭f罷，他轉(zhuǎn)向龐德，語氣沉穩(wěn)，“令明，既然三部首領(lǐng)都來了，便將他們在武威求學的子侄也請出來，讓他們父子、叔侄團聚一番?！?/p>

早在平定東羌迷唐之亂時，這些部落為表歸附誠意，便將族中子侄送到武威，名義上是跟隨名士研學，實則為質(zhì)子。馬超此舉，既是體恤，亦是無聲的安撫。

不多時，馬超攜龐德等人來到城門口。寒風中，俄何、燒戈、燒當以及一眾東羌首領(lǐng)早已率領(lǐng)部眾在道旁等候，見馬超竟親自出城相迎，眾人人皆是一驚，連忙快步上前，在馬超馬前躬身下拜，動作恭敬至極。

“神威天將軍，啊，不，大王！”俄何首領(lǐng)聲音帶著幾分激動，又有些惶恐，“我等前來叨擾，怎敢勞動大王親自出迎？真是折煞我等了！”

燒戈也連忙附和：“大王日理萬機，竟為我等小族費心，這份恩遇，我等永世不忘！”

馬超翻身下馬，伸手虛扶：“諸位首領(lǐng)遠道而來，正值年關(guān)，本王豈能慢怠？快請起身，隨我入城敘話?！彼抗鉁睾?，卻自帶威嚴，讓一眾首領(lǐng)心中的局促消弭了不少，連忙謝恩起身。

馬超目光掃過眾人，語氣中帶著真切的關(guān)切：“此次迷當部滋擾東羌，你們各部落的子民，損傷究竟如何？”

眾人聞言，再次齊齊下拜。俄何首領(lǐng)抬頭時，眼中滿是感激：“托大王天威，更有護羌中郎將龐柔將軍在東羌坐鎮(zhèn)，由他統(tǒng)一調(diào)度各部，雖說戰(zhàn)事艱難，族中也有損耗，但終究是平安渡過來了。”燒當跟著補充道：“東羌能有今日安穩(wěn)，全靠大王庇佑。從前受迷唐欺壓，如今又逢迷當來犯，都是仗著大王威名才得以保全，這份恩情，我等子孫后代都不敢忘！”

“看看你們，又來這套?！瘪R超笑著擺手，語氣帶著幾分溫和的責備，“快起來吧?！贝似鹕?，身后一眾大小部落的首領(lǐng)也跟著起來。馬超側(cè)身一指身后，“來，看看那邊是誰?！?/p>

俄何、燒戈、燒當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群身著漢家學子服飾的少年郎正站在不遠處，正是他們送到武威的子侄。一時間，一眾首領(lǐng)眼眶都熱了，腳步下意識地往前挪了挪。

馬超輕嘆一聲，聲音低沉了些：“此次武威遭鮮卑主力侵擾，打得也苦，城中損傷不輕。你們的子侄，在保衛(wèi)戰(zhàn)里個個都不含糊，跟著守軍拋頭顱、灑熱血……可惜，終究是有幾個孩子沒能撐過來?！彼D了頓，語氣帶著歉意，“此事，我也有責任，沒能護好他們?！?/p>

話音剛落，眾人又要下拜，卻被馬超抬手攔住。

“大王言重了！”俄何急忙說道，聲音帶著哽咽，“能為大王效命，是他們的福氣！便是死了，也是我東羌男兒的榮耀！他們用性命換來了大王的看重，換來了部落的安穩(wěn)，值了！”

燒戈也用力點頭：“是啊大王，這些孩子沒給部落丟臉！能跟著大王守土作戰(zhàn)，是他們的造化！”

馬超看著他們眼中真切的激動，不再多言，只道：“一路辛苦，先入城歇息吧。孩子們也盼著跟你們說說話呢?！闭f著，便引著眾人往城內(nèi)走去，寒風似乎都被這份復雜的情誼沖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