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79章 犧牲的價值（第1頁）

龍族——

日本新宿。

“只能說不愧是親生的，這對母女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一模一樣。”凱撒往身后柔軟的沙發(fā)上一倒，“嗯……不對，性格上還是有區(qū)別，晴霓明顯要更柔軟些……可能是因為有個強勢老媽的原因吧?！?/p>

“先前你不是認為馭空是不可理喻的大家長嗎？”楚子航淡淡地問道，“現(xiàn)在改觀了？”

“嗯，雖然我依舊認為這位馭空女士有些頑固……但我認可她頑固的理由?！?/p>

凱撒搖搖頭說：“換做是我，也會同她做出一樣的選擇——但我和她不同之處在于：我不認為自己能真正阻擋那丫頭的腳步，無論如何她都是要成為斗艦飛行士的?！?/p>

“當(dāng)一個人真正想做一件事的時候是擋不住的。依我看，晴霓就不適合有朝一日老死在病床上，她就像一塊燧石……比起安穩(wěn)地默默無聞，還是更憧憬點亮燃燒的那一瞬間吧？”

“這是你在學(xué)院內(nèi)的詩社學(xué)到的比喻么？”

楚子航說，“戰(zhàn)死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壯麗又有詩意，只要晴霓日后能接受自己可能變成一地的焦黑的肉塊，我就覺得沒問題?！?/p>

——

「“大腦是個奇怪的器官?；盍藘砂俣嗄?，我早已忘記了大多數(shù)的閑談…但唯有那段無聊的閑談，我清楚的記得每一句?！薄?/p>

「“因為那是我和采翼的最后一次閑談。”」

「天幕再次變換，背景從羅浮變換到一個硝煙彌漫、炮火紛飛的戰(zhàn)場。」

「被戰(zhàn)火犁過的土地翻起黑色的牙齦，咀嚼著破碎的星槎、焦黑的碎尸和認不出主人的殘破衣物?！?/p>

「馭空抱著一個逐漸冰冷的狐人女子?！?/p>

「“采翼……堅持住，采翼！睜開眼睛啊，采翼……”」

「“咳咳……”采翼氣息微弱，像一根即將崩斷的琴弦，鳴響著最后的音節(jié)，“謝謝你，馭空……我度過了很好的一生。但別讓晴霓走上這條道路，別讓她…成為斗艦飛行士……”」

「“那是你的女兒！有什么話你自己去和她說！救援馬上到了，你再堅持一下，晴霓還在等你！”」

「馭空感覺自己渾身的血都冰冷了，牙齒拼命地打著顫：“廣淵已經(jīng)死了……晴霓不能再失去你了，給我醒過來??！采翼！采翼！采翼……”」

“或許這只是仙舟漫長歷史中的寥寥幾筆，但落在普通仙舟人身上……唉?！?/p>

須彌教令院外的一處咖啡館內(nèi)，提納里看著光幕中那咆哮的戰(zhàn)火、遍地的尸骸，以及……馭空那痛不欲生的哭喊，那些只存留在書籍里的戰(zhàn)爭仿佛一瞬間活了過來。

哪怕隔著遙遠的光幕，他們幾乎都能聞到那飄散在空氣中的甜腥味，像鐵銹里泡著爛熟的果子，讓人忍不住作嘔。

“恐怕那千年前的魔神戰(zhàn)爭，也就是這樣一副光景吧？”卡維心有余悸地說道。

“不，恐怕遠沒有馭空她們經(jīng)歷的這場戰(zhàn)爭慘烈，昔日的魔神戰(zhàn)爭雖然也牽連無辜的人民，但歸根結(jié)底那是魔神之間的戰(zhàn)斗……人類并沒有插手的余地?！卑瑺柡Ｉf道。

“而仙舟的戰(zhàn)斗，主體都是像馭空這樣的人，這種情況下的死傷……”艾爾海森想到景元說的“十不存一”，表情凝重地嘆了口氣。

當(dāng)戰(zhàn)爭掀開面紗，向凡人顯露真實時，哪怕只是最常見的光景……也是他們這些久居和平的人難以承受與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