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個孩子的時(shí)候,便一心要對孽物復(fù)仇,遠(yuǎn)渡星海來仙舟求藝。初見他時(shí),腦袋還高不過我的劍,卻夸口要以百歲之身,學(xué)盡工造司的萬般匠藝?!薄?/p>
「說到此處,鏡流也不禁輕哼一聲:“區(qū)區(qū)一只小狗,竟傲慢得和龍尊不相上下?!薄?/p>
「“我本瞧不上他那狷狂的個性,不料再度相遇時(shí),他所造兵器已令匠人師父望塵莫及。就連頒授工造司之首的【百冶】頭銜也被他摘得。”」
「兩人正說著,彥卿已經(jīng)先行一步抵達(dá)了造化烘爐,從階梯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大姐姐,你該不會是故意放水,讓我先到的吧?”」
「“怎么會,是你劍術(shù)精進(jìn)神速,我趕不上了?!辩R流抿唇一笑?!?/p>
「彥卿以為來工造司的目的是祭拜他們口中的短生種前輩,卻不料鏡流淡淡地反問道:“我?guī)讜r(shí)說過他已不在人世了?”」
「丹恒目光震驚:“他轉(zhuǎn)變成了長生種?”」
「“猜得不錯,命運(yùn)就是這般愛開玩笑?!辩R流聲音漸漸變得低沉陰郁,“有些人縱然天慧耀眼、智光昭昭,卻總在命運(yùn)轉(zhuǎn)折時(shí),做出最愚笨的選擇。”」
「“聰明如他,竟妄想用那位豐饒令使倏忽的血肉,幫助飲月將陣亡入滅的摯友帶回人世。”」
「鏡流仰頭望著面前纏繞著造化烘爐的建木根須,深吸了一口氣:“他的愚行最終把自己變作了不死的怪物,魂消魄隕,墮為生前最鄙夷的惡孽——真是造化弄人啊……”」
「“以他的所作所為,本該永鎮(zhèn)幽囚獄中??晌医o了他另一種自由?!辩R流冷冷一笑,“我?guī)ё咚殉煽諝さ男魏?,賜他百死,授他劍法,教他永遠(yuǎn)不忘前世業(yè)報(bào)。聽說他重獲新生后,還為自己取了個名字……”」
——
刃牙。
“百死……”
德川家的府邸內(nèi),花山熏倒吸一口涼氣。雖然沖著刃對鏡流的態(tài)度,不難猜到這兩人之間發(fā)生過什么。但殺死對方上百次什么的……還是超出了花山熏的想象。
但和他的冷汗直冒不同,一旁的烈海王卻止不住地開始渾身顫抖,全身的肌肉緊繃如拉滿的弓弦,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而粗重。
“烈,你這是……”德川好奇烈海王的狀態(tài),難道是在害怕?
……不可能吧。
作為有著“海王”稱號的拳法家,烈海王是哪怕死也不會退縮害怕的人。
烈海王終于開口,聲音里混雜著渴望和羨慕,以及一絲難以壓抑的興奮:“以不死之軀無限復(fù)活……那豈不是能一直挑戰(zhàn)這位鏡流女士?一直親身領(lǐng)受她的劍法?!”
他的腦海閃過自己被鏡流一次次輕易斬死,卻又一次次爬起來的畫面……烈海王沒有感到渾身發(fā)冷,相反,他只覺得血液幾乎要沸騰燃燒起來。
“收獲很大……而且可以無限活用于下一次!”
——
「而在另一邊的鱗淵境內(nèi)。」
「羅剎正詢問將軍如何平息豐饒帶來的災(zāi)禍,景元對此的回答則十分標(biāo)準(zhǔn):“聯(lián)盟奉帝弓誥諭,除魔不止,為的正是有朝一日能鏟除藥師,令生死重回正軌?!薄?/p>
「羅剎對這個回答并不意外,只是此舉雖令人欽佩,卻未免狹隘。如今宇宙中想置藥師于死地的并非巡獵一處勢力,但真正想要除掉豐饒,實(shí)在是荒誕不堪,幾近笑談?!?/p>
「要徹底斬?cái)嗨帋煹脑{咒,還得從根源上另尋他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