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院的喧囂熱鬧相比,道觀的后院,清幽靜雅,古木參天,綠蔭遮蔽。順著羊腸小徑,三人來到了一座靜室門前。
那小道童站在門口輕聲說道:“師傅,客人到了!”
話音剛落,眼前的房門突然自動打開,從里面走出了一位道長。
乙木看著那位道長,一下愣住了。這道長他之前見過,正是老乞丐離世的那天晚上,在破廟里的那位道長。
沒想到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清風(fēng)道長。
王家大少爺連忙施禮,恭敬的說道:“道長,受家父差遣,特來拜請道長過府一敘。”
那清風(fēng)道長先是打量了一下王家大少爺,然后又將目光落在了乙木的身上,微微一笑,又對著王家大少爺說道:“你且回去,告訴你父親一聲,今夜亥時,我自會到你王家,讓他在老地方等我即可?!?/p>
說完話,轉(zhuǎn)身又回到了房間,那兩扇門又自動的閉上了。
看來這位清風(fēng)道長,是有真本事的。別的不說,這個自動開門自動關(guān)門的本事就非同尋常。有本事的人也特別牛逼,完全沒有把大少爺放在眼里。
乙木感覺,剛才這位清風(fēng)道長的目光,更多的是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也許是自己的錯覺吧。
雖然之前有過一面之緣,但那個時候自己蓬頭垢面,矮小黑瘦,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和現(xiàn)在的自己相比較,判若兩人。這位清風(fēng)道長,應(yīng)該不認(rèn)識自己才對。
小道童又將二人引出了大門之外,乙木連忙來到馬車前,將轎簾掀開,大少爺躬身鉆進(jìn)了車廂,乙木放下了轎簾,向那小道童揮了揮手,馬車夫揚(yáng)起了鞭子,駕著馬車向縣城趕去。
回到了王家,大少爺先是去和老爺請了安,將那位清風(fēng)道長的傳話告訴了自己的父親。
王老爺聽了之后,略微一沉思,便對著身旁的管家吩咐道:“晚上亥時之前,在我的書房里準(zhǔn)備一桌酒宴。把我酒窖里珍藏的30年的女兒紅擺上去,下酒菜不要讓后廚去做,你提前去一趟南城的趙家酒樓,在他那兒訂一桌最極品的全鹿宴。記得跟趙家酒樓的掌柜說,一定要用不超過一年的小鹿。切記切記,不要耽誤了我的大事?!?/p>
老管家領(lǐng)命,躬身退了下去。王大少也辭別了父親,回到了自己的庭院休息去了。
到了晚上亥時,整個王家的府院慢慢陷入了沉靜當(dāng)中。奴仆們忙碌了一天,也都早早睡去。
大少爺?shù)臅咳匀粺艋鹜?。大少爺很喜歡在夜靜的時候讀書,而且在這個時候讀書,往往文思泉涌,經(jīng)常能寫下不少佳作。這可苦了守在一旁的乙木,他強(qiáng)忍著瞌睡蟲,輕輕擺動著紙扇,為大少爺送去一絲絲涼意。
另一旁的房間里,小翠兒也用胳膊撐起了腦袋,在打著瞌睡。主子沒睡,她們這些貼身丫鬟是不可能休息的。
而在另一邊,王老爺?shù)臅坷镆彩菬艋鹜鳎芗野才艓讉€丫鬟將酒菜一一擺放在桌子上,這些菜是從趙家酒樓剛剛拿過來的,還冒著熱氣,香味撲鼻。
老管家將一個泥封的酒壇子,放到了一個托盤之上,然后拿起一個小錘子,輕輕的沿著酒壇的邊緣敲打著,那些泥封簌簌落下,收拾好一切,老管家將酒壇輕輕放在了桌角處,然后一擺手,所有的丫鬟全部退了出去。
此時,王老爺已經(jīng)踱著方步,向書房緩緩走來。等候在門口的老管家連忙迎了上去,道:“老爺,按照您的吩咐,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就等客人了。”
王老爺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你也下去吧,這里不用留人守候了?!?/p>
老管家聽了,連忙帶著留下的兩個丫鬟,悄然離去。
王老爺走進(jìn)了書房,坐在了酒桌之前,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沉思起來。
突然一道黑影,如柳絮一般,輕飄飄的就落在了王老爺?shù)拿媲?。來人正是那清風(fēng)道長。
看著滿桌的全鹿宴,清風(fēng)道長露出了愜意的表情,也不等那王老爺說什么,自己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送進(jìn)了嘴里,一邊咀嚼著一邊贊不絕口的說道:“真是人間美味呀!”
王老爺笑道:“道長肯賞臉來,就是王某的榮幸。哪怕是天天請道長吃全鹿宴,我也愿意?!?/p>
那清風(fēng)道長聽了哈哈大笑,說道:“王老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這全鹿宴也是鴻門宴,說吧,找我來到底是為了何事?”
王員外也不搭話,將放在桌角的酒壇拿了起來,撕開了上面的紙封,為對面的清風(fēng)道長斟滿了一杯酒,笑道:“說正事之前,道長先品嘗一下,我這珍藏了30年的極品女兒紅,看看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