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銀發(fā)男人手中接過那杯酒的瞬間,筱原明只覺得自己的臉頰一直在發(fā)燙。
不,不僅僅是臉頰。
就連和對方短暫接觸了一下的手部皮膚也仿佛是被熱水濺到了一樣灼熱無比。
太奇怪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無數(shù)細小的電流在皮膚表面游走,從指尖一路蔓延到手腕,再沿著手臂向上攀爬,最終在心臟處匯聚成一股強烈的悸動。
周圍其他人的談笑聲在這一刻都仿佛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完全屏蔽了,整個世界在筱原明的感知中突然變得異常安靜。他只能清晰地感受到來自銀發(fā)男人那熾熱如火焰般的注視,以及仿佛被那道視線點燃的自己所泛起的灼熱溫度。
琴酒的視線如有一雙無形的手,隔空撫摸著他,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和興奮。
這顯然是不對的,筱原明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他做不到。
筱原明也不是沒有喝過琴酒為他調(diào)制的天使之吻,這杯酒早就成了他們兩人之間的一種默契。而且琴酒也不是第一次當著其他組織成員的面親自為他調(diào)制酒品了。在過去的那些聚會中,琴酒總是會親自為他調(diào)上一杯天使之吻,向其他人宣告著對他的支配權(quán)。
過去的每一次,筱原明都能游刃有余地應(yīng)對,偶爾甚至還能反過來用曖昧的眼神和話語去挑逗那個在感情上總是慢半拍的男人,享受著將這頭兇猛的野獸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快樂。
可這次為什么感覺如此不同?明明都是一樣的調(diào)酒流程,一樣的配方,一樣的手法,為什么他的心跳卻如此失控?為什么他會產(chǎn)生這種前所未有的悸動感?
不對勁,他好像真的有點壞掉了。
意識到自己臉上一定已經(jīng)紅得不成樣子,筱原明慌忙用雙手緊緊捂住了兜帽的邊緣,將那張已經(jīng)紅透了的臉頰深深藏進了帽子投下的陰影中,試圖隔絕那道幾乎要將他融化的視線。
太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
明明在這段關(guān)系中,琴酒一直都是那個情感遲鈍、不懂浪漫的被動角色,他到底是什么時候悄無聲息地進化成這樣的?
在筱原明的印象中,琴酒應(yīng)該是那種冷酷無情、將一切(包括筱原明在內(nèi))都視為達成目的的工具的危險男人。
所以說,這樣一個人,究竟是什么時候?qū)W會了這種眼神攻勢?
筱原明只覺得先前被過度使用過的咽喉此刻都泛起了干渴,他只想端起那杯在他眼中無比危險的酒液,飲用它,緩解自己的渴求。
果然是有什么不對勁吧…
筱原明在腦內(nèi)進行了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戰(zhàn),思緒如同打結(jié)的線團般混亂不堪。最后,想不出個所以然的他只能放棄掙扎,將這些異常通通丟到了正在雪莉的腦袋里沉睡著的世界意識的身上。
沒錯,一定是“祂”的鍋!肯定是“祂”在之前為了修正劇情給琴酒打了什么奇怪的補丁,讓他ooc了!
“嘗嘗看?”
低啞的男聲如同魔咒般喚回了筱原明那已經(jīng)飄遠的思緒。他一抬頭,便再次對上了那雙富有侵略性的墨綠色眼眸。
即使大腦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的手就已經(jīng)無比順從地聽從了男人的命令,捧起了那杯天使之吻雞尾酒。
他拉下了遮擋住下半張臉的口罩,將冰涼的杯沿湊到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口。
酒液入口的瞬間,熟悉的味道在舌尖綻放。還是那毫無新意的、甜到發(fā)膩的奶油香氣,混合著屬于咖啡利口酒那同樣甜膩的味道。但他的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層與深色酒液緩緩交融的潔白奶油上。
那顏色,那質(zhì)感…
讓他不可抑制地想起了不久前在保時捷后座上發(fā)生的那場同樣粘稠而甜膩的互動。
筱原明的思維卻再次開始不受控制地發(fā)散,他的臉頰變得更加滾燙,連耳尖都染上了緋紅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