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丟了個占卜魔法之后,那位先生露出了吃到蒼蠅般的表情:“怎么又是朗姆,真是晦氣。”
說完,他抬手驅(qū)散了占卜魔法,繼續(xù)著先前未完成的動作。
先前被他從自己已經(jīng)結(jié)晶化的腿上割下來的一塊晶石再度懸浮起來,被無形的風刃切割、雕琢著。
最終,變成了一朵閃耀的寶石玫瑰。
欣賞了一番自己的作品并拍照留念后,那位先生揮了揮手,玫瑰和仍然四散在空中的晶石碎屑化作一灘,再度融入了他缺了一塊的腿上,讓那看起來十分詭異的腿再度變回了完好如初的模樣。
哪怕嘴里說著狠話,眼神也帶著兇光,但朗姆回復郵件時的態(tài)度依舊是那么的謙卑。
【我明白了,先生。都是我先前做得不夠好,讓您失望了。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感謝您愿意再給我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我一定會用實際行動來報答您的信任?!猺um】
發(fā)送完郵件之后,朗姆盯著屏幕上那些諂媚的文字,內(nèi)心的屈辱感再次爆發(fā)。
他猛地站起身,將手機用力砸向了墻壁,企圖用這種方式發(fā)泄心中已經(jīng)滿溢的怒火。
咔嚓一聲,手機的金屬邊框在強烈的撞擊下瞬間扭曲變形,而那玻璃屏幕此時已經(jīng)碎成了齏粉,電池在損壞后發(fā)出了抗議的滋滋聲,冒出了縷縷青煙,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開來。
“呼…呼…”朗姆扶著桌子,身體劇烈地起伏。他用力地喘息著,試圖平息自己胸口那股幾乎要讓他窒息的憋悶感。
自從被架空后,他除了能差使動物園的那群廢物四處尋覓那顆傳說中的長生不老魔法石之外,基本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家族世代積累的產(chǎn)業(yè)早已經(jīng)被父親盡數(shù)獻給了組織,作為加入組織的投名狀和忠誠的證明。而他名下的那些私產(chǎn)也在先前被查賬時被揪出了大約九成。如今,那些資產(chǎn)要么被正式歸于組織的名下,要么被勃艮第那個貪婪的狐貍用各種陰損的手段吞并,十不存一。
為數(shù)不多得以幸免的私產(chǎn),也早已被他做了切割,如今的他并沒有權(quán)力干預,只能偶爾去收一筆錢。
無所事事的他只得將自己多余的時間和精力全部發(fā)泄在了那些被他通過各種手段控制的“人偶”身上。
夜夜笙歌,酒池肉林,仿佛只有在那種糜爛的生活中,他才能找到一絲作為上位者的感覺。
而這不是沒有代價的,如今的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虛弱,即使他靠著藥物以及各種調(diào)理方法維持住了身體的機能,但那種虛弱感仍然揮之不去。
當然,自私如朗姆,是絕對不會承認這是他咎由自取的。在他看來,所有的問題都不是他的錯。
那么,他只能…
“該死的勃艮第!該死的琴酒!還有那該死的甘露!”
特別是甘露!
要不是甘露,那些被他隱藏了那么多年的私產(chǎn)怎么可能會被查出來!
要不是甘露,那位先生怎么可能突然要查情報組的賬目!
都怪他!
該死!
情緒一激動,那被煙酒色掏空了的身體再一次發(fā)出了抗議。朗姆猛地捂住胸口,彎下腰,開始劇烈地咳嗽和喘息起來。
待他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后,他拍響了桌上的一個呼叫鈴。
“大人,請問有什么吩咐?”
一個語調(diào)平淡、毫無感情波動的女聲從桌面的揚聲器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