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覆在他手背的虛影手掌泛起漣漪,星光勾勒的輪廓逐漸凝實。
玄色道袍下擺繡著輪回塔紋,腰間懸著的卻不是誅仙四劍,而是柄通體瑩白的玉尺。
";這是你一歲生辰時,我隔著輪回塔裂隙雕的。";
虛影屈指輕彈尺身,有清越磬音蕩開層層星浪,
";本想刻二十四節(jié)氣,可惜塔內(nèi)光陰紊亂。。。。。。";
林潯突然攥緊玉玨。那些被太初道體壓制的記憶如潮翻涌。
他確實見過這把尺。
在幽冥最深的鎮(zhèn)魔殿里,后土曾抱著襁褓中的他輕哼安魂曲,殿中懸掛的萬魔圖錄間就藏著半截斷裂的玉尺,尺面還沾著干涸的金色血漬。
星砂凝成的長階忽然扭曲,化作冰封的往生河。
林潯看見年幼的自己蜷縮在河底,十二枚鎖天釘穿透單薄脊背,將掙扎的魔神法相釘在玄冰之上。
后土的裙裾掃過冰面,每滴墜落的淚珠都化作新的封印咒文。
";疼嗎?";
虛影的嗓音裹著終焉穢氣特有的腐朽氣息。
林潯怔怔望著冰層下那個渾身浴血的幼童。
記憶中的劇痛突然復(fù)蘇,脊柱上的舊傷泛起青紫魔紋,腕間青銅鈴卻在此刻奏響安魂調(diào)。
他看見虛影抬手撫過冰面,那些封印咒文竟逆向流轉(zhuǎn)成療愈符箓。
";你母親剜心取血三千次,才將弒神槍的煞氣轉(zhuǎn)為護體金光。";
虛影指尖點在幼童眉心,冰層下的林潯突然睜開金眸,
";而我在輪回塔每剝離一縷穢氣,婚契玉佩便多道裂痕。";
星圖隨著他的話語重組,映出林宇在塔內(nèi)的景象:
青衣被終焉穢氣蝕成千瘡百孔,裸露的肌膚上爬滿與林潯同源的八角道紋。
每當(dāng)穢氣鎖鏈洞穿元神,塔檐青銅鈴便震落簌簌星砂,那些砂礫穿越時空裂隙,化作護持林潯心脈的靈息。
林潯忽然踉蹌著跪倒,太初道體不受控制地外放威壓。
往生河炸裂成億萬冰晶,每塊碎片都映著父子相隔的場景。
他在地府被魔氣反噬嘔血時,林宇正在塔內(nèi)剜出道果鎮(zhèn)壓穢氣;
他在奈何橋頭追逐磷火時,林宇的虛影穿透輪回盤輕撫他發(fā)頂。
";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