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巔的夕陽尚未完全沉落,鬼門閉合處的最后一絲陰煞被雪璃的陰陽靈力凈化殆盡時,山下傳來了玄門弟子的呼喊——陰山派殘余勢力正沿著山道逃竄,一部分人抱著邪器負(fù)隅頑抗,另一部分則棄械跪地,只求留一條生路。
“趙烈,帶國術(shù)弟子追逃竄的殘部!務(wù)必收繳所有邪器,別讓他們帶陰煞下山!”肖天機當(dāng)機立斷,聲音雖帶著戰(zhàn)后的疲憊,卻依舊沉穩(wěn)有力。他深知陰山派殘余若流竄人間,會用邪術(shù)殘害百姓,必須徹底清剿。
趙烈立刻應(yīng)聲,提著布滿缺口的玄鐵刀轉(zhuǎn)身就走,身后二十名國術(shù)弟子列成兩隊,剛勁凝于足底,快步追向山道:“肖兄放心!只要他們沒長翅膀,我就一定把人帶回來,邪器一件都不會漏!”他的聲音回蕩在山間,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勁——之前被鬼氣抓傷的手臂雖還在隱隱作痛,卻絲毫沒影響他的行動力。
張云鶴則留在山上處理投降的陰山派弟子,他讓符箓弟子用凈化符封住投降者的經(jīng)脈,防止他們暗中催動陰煞,再安排人將其押往龍虎山地牢:“肖兄,投降的共三十七人,其中有十一人是當(dāng)年被陰山派擄走的修士,我會派人核查身份,送他們回各自門派。”他的天師印雖暫時無法催動,卻依舊有條不紊地統(tǒng)籌著后續(xù),眉宇間多了幾分掌門般的沉穩(wěn)。
李青嵐和柳輕眉則帶著弟子們清理戰(zhàn)場——李青嵐將散落的陰煞符紙、邪器集中在一起,用陽木之火焚燒,火焰中飄出的黑煙被她提前布下的凈化陣攔住,化作無害的白氣消散;柳輕眉則蹲在鬼門閉合處,用刻刀在地面刻下“封煞紋”,每一道紋路都注入了陽脈之力,防止日后再有陰煞從地脈中滲出:“肖兄,封煞紋已刻完,再鋪上一層陽木灰,就能徹底斷絕陰煞滋生的可能?!?/p>
暮色漸濃時,山道上傳來了趙烈的腳步聲——他帶著弟子們回來了,身后押著十五名逃竄的殘部,手中提著一捆用符紙包裹的邪器,臉上沾著黑灰,卻難掩笑意:“都抓回來了!邪器也收了,有個小子想扔邪符炸山,被我一刀劈了符紙,沒讓他得逞!”
隨著最后一名殘部被押入地牢,龍虎山終于徹底清凈。入夜后,弟子們自發(fā)地燃起篝火,有人從酒窖里搬出珍藏的米酒,有人用剛獵來的山雞燉湯,連之前受傷的弟子都撐著身子圍過來,笑聲與談笑聲回蕩在山間——這場跨越數(shù)年的苦戰(zhàn),終于以玄門的勝利告終,每個人都想好好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太平。
可肖天機卻沒加入慶祝的人群。他提著一盞油燈,獨自走到藏經(jīng)閣后的靜室旁——那里臨時安葬著林九淵,墓碑是用一塊平整的青石做的,上面只刻著“弟子林九淵之墓”七個字,是他親手所刻。油燈的光映在墓碑上,肖天機蹲下身,指尖輕輕撫過石刻的字跡,眼眶漸漸發(fā)熱。
“九淵,殘部清完了,邪器也燒了,龍虎山安全了?!彼p聲說著,仿佛對面的墓碑能給出回應(yīng),“你臨終前說的閭山、封煞臺、母親的遺物,我一直記著。之前忙著對付大長老、封鬼門,沒空想這些,可現(xiàn)在……我該去尋答案了?!?/p>
“肖天機?!毖┝У穆曇魪纳砗髠鱽?,它展開帶著淡藍(lán)光暈的翅膀,落在肖天機身邊,淡藍(lán)靈力輕輕裹住他的手腕,“你是不是要去閭山?我跟你一起去!我現(xiàn)在是超級靈獸了,能幫你凈化陰煞,還能幫你找路!”
肖天機回頭,看到李青嵐、柳輕眉、張云鶴也站在不遠(yuǎn)處,手中拿著剛溫好的米酒,顯然是看出了他的心事。李青嵐走上前,將米酒遞給肖天機:“我們猜你要去閭山,沒攔你——林九淵的遺言,你母親的秘密,這些都該有個答案。只是路上要小心,閭山常年被陰煞籠罩,比龍虎山危險得多?!?/p>
柳輕眉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卷,上面畫著閭山的簡易地圖:“這是我從龍虎山藏經(jīng)閣找到的,標(biāo)注了閭山的陽脈走向和可能有封煞臺的區(qū)域。你帶著,至少不會在山里迷路?!?/p>
張云鶴拍了拍肖天機的肩膀:“龍虎山這邊你放心,我會和趙烈一起處理后續(xù),修復(fù)陣法、送還被俘修士,等你回來,一定給你留一壇最好的米酒。對了,蘇玄璣姑娘那邊,我會讓人捎信過去,告訴她你平安,讓她放心?!?/p>
肖天機接過米酒、地圖,看著身邊的伙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仰頭喝了一口米酒,辛辣的酒液滑過喉嚨,卻驅(qū)散了大半的疲憊與傷感:“多謝你們。我去閭山,一來是尋母親的秘密,二來也是為了徹底斷絕陰煞隱患——只有弄清陰命人的使命,才能真正守住這人間太平?!?/p>
他站起身,將油燈放在林九淵的墓碑前:“九淵,等我從閭山回來,就給你換一塊好墓碑,再把封煞臺的故事講給你聽?!闭f完,他轉(zhuǎn)身看向雪璃:“雪璃,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fā)?!?/p>
雪璃用力點頭,翅膀上的藍(lán)光更亮了幾分:“好!我今晚就守在這里,不讓陰蟲靠近林大哥的墓碑!”
夜色漸深,篝火旁的歡笑聲依舊,肖天機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將閭山地圖鋪在桌上,油燈的光映著地圖上的線條,他的手指順著“封煞臺”的標(biāo)注緩緩移動——那里藏著母親的遺物,藏著陰命人的傳承,也藏著他未來的使命。
他摸了摸懷中的清心佩,那是蘇玄璣臨行前給他的,玉佩上還殘留著她的氣息。他想起神秘人說的“陰命人的使命不是消滅陰煞,而是調(diào)和陰陽”,心中漸漸有了一絲明悟。或許等從閭山回來,他會帶著蘇玄璣去終南山,建一座竹院,看雪璃在山間嬉鬧;或許再過幾年,他會遇到一個像林九淵一樣執(zhí)著的少年(就像后來的蕭子陵),把《陰符經(jīng)》的奧義、巫道之術(shù),還有“調(diào)和陰陽”的真正含義,一代代傳下去。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地圖上,肖天機收起地圖,吹滅油燈——明天,他將踏上前往閭山的路,去解開那些埋藏了多年的秘密,去承接屬于他的使命。而龍虎山的這場勝利,不過是他漫長征途的一個驛站,真正的守護(hù),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