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府后山的隱秘山谷里,陰風(fēng)卷著落葉打著旋,守月的身影如鬼魅般在樹影間穿梭。她青灰色的指尖彈出縷縷尸氣,所過之處草木瞬間枯萎,地面結(jié)起一層薄薄的白霜——那是紫僵特有的“蝕骨寒”,沾之即腐。
“別過來!”她嘶啞的聲音里帶著孩童般的驚恐,灰白的眼珠死死盯著逼近的肖天機,利爪在空氣中劃出刺耳的破空聲,“爹爹說過,外人都是壞人,會搶走我的玉佩!”
肖天機放緩腳步,掌心凝起一縷溫和的金光:“守月姑娘,我們是來幫你的。那半塊玉佩是陷阱,陰山派在騙你?!彼桃夥湃崃寺曇?,目光落在她脖頸間——那里掛著半塊雙魚佩,玉佩邊緣已被尸氣侵蝕得發(fā)黑,與廣場上血雷魔尊胸前的玉佩裂痕如出一轍。
守月卻像是被刺痛一般,猛地尖叫起來,尸氣驟然暴漲:“騙子!他們說只要找齊玉佩,爹爹就會回來,我就能變回活人!”她身形一晃,竟化作一道青影撲向肖天機,利爪直取他心口。
“小心!”林九淵踏前一步,青木藤條如靈蛇般竄出,纏住守月的手腕。藤條觸到她的皮膚,立刻泛起焦黑,發(fā)出滋滋的灼燒聲——紫僵的尸氣竟能腐蝕生機。
守月瘋狂掙扎,利爪撕扯著藤條,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清明:“好疼……爹爹,救我……”這絲清明轉(zhuǎn)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狂暴,她猛地張口,噴出一團黑霧,黑霧落地化作數(shù)只白骨蝙蝠,朝著眾人撲來。
“是‘陰煞蝠’!”張云鶴迅速祭出金光咒,金色光罩將蝙蝠罩在其中,蝠群撞在光罩上,瞬間化為飛灰。他趁機喊道:“守月姑娘,你看清楚!你身上的尸氣正在吞噬你的神智,再這樣下去,連魂魄都要散了!”
守月的動作明顯一滯,灰白的眼珠里閃過一絲迷茫。肖天機抓住機會,陰眼全力運轉(zhuǎn),只見她靈臺處纏著一縷極細的黑線,線端隱沒在虛空里,散發(fā)出與陰山派祭壇同源的邪異氣息。
“是‘鎖魂絲’!”肖天機低喝,指尖彈出一道金芒,斬斷了那縷黑線。
守月猛地一顫,抱著頭蹲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來:“頭好疼……他們給我看書,說里面有復(fù)活的法子……可是看完之后,身體就不聽使喚了……”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聲音漸漸帶上哭腔,“他們說我爹爹被血雷魔尊殺了,只要幫他們殺了那魔頭,就能找到爹爹的尸身……”
肖天機心中一沉,果然是陰山派的詭計。他們不僅利用守月引出血雷魔尊,還編造謊言,讓她以為血雷魔尊是殺父仇人,心甘情愿地成為棋子。
林九淵散去藤條,蹲下身輕聲道:“守塵道長還活著,我們正在找他。那些人騙了你,他們想讓你和血雷魔尊兩敗俱傷?!?/p>
守月抬起頭,灰白的眼珠里第一次有了波動,她顫抖著伸出手,掌心躺著一片殘破的衣角,上面繡著半個蛇信烙?。骸八麄兘o我這個,說帶著這個,血雷魔尊就會跟著我……”
肖天機接過衣角,指尖觸到烙印的瞬間,一股熟悉的陰邪氣息傳來——與廣場陣法邊緣殘留的血雷魔尊氣息,竟有幾分微妙的呼應(yīng)。
原來如此。陰山派不僅要讓血雷魔尊入陣,還要借守月這枚“活棋”,將她與血雷魔尊的氣息相連,讓兩人一同踏入早已布好的天羅地網(wǎng)。而守月脖頸間的半塊玉佩,根本不是引陣的鑰匙,而是用來同步兩人氣息的媒介。
山谷里的風(fēng)突然變得凜冽,遠處傳來天師府廣場方向的轟鳴——血雷魔尊的氣息,正在快速靠近。守月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顯然,那股操控她的力量,又開始作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