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仙谷的迷霧突然變得濃稠如墨,剛才還能勉強視物的光線瞬間被吞噬,連火鳳的赤焰都只能照亮身周三尺之地。肖天機剛劈開最后一具骨甲尸兵的殘骸,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意包裹——這寒意不同于九陰命格的陰寒,帶著一種黏膩的濕冷,像無數(shù)條冰冷的蛇,順著毛孔往骨頭縫里鉆。
“不對勁!”肖天機低喝一聲,桃木劍在身前劃出半圓,青光炸開的瞬間,他看到周圍的霧氣竟在緩緩旋轉(zhuǎn),形成一個無形的旋渦,而漩渦的中心,就在黑石后方的溶洞入口處。“這不是自然霧氣,是被法陣驅(qū)動的‘活霧’!”
他立刻運轉(zhuǎn)陰眼,視線穿透旋轉(zhuǎn)的濃霧。這一次,陰眼中的青光不再被霧氣阻隔,而是清晰地看到無數(shù)條淡黑色的靈力絲線,從四面八方匯聚向溶洞入口,在那里交織成一個復雜的陣紋——陣紋呈八角形,每個角上都嵌著一顆暗紅色的珠子,正是之前骨甲尸兵杖頂?shù)哪欠N,珠子之間流淌著幽冥符文,每流轉(zhuǎn)一圈,周圍的霧氣就濃郁一分。
“法陣在溶洞入口!”肖天機揚聲示警,聲音在霧氣中傳遞時,竟被漩渦扭曲成好幾個方向,“那些珠子是陣眼,用幽冥符文連接,能吸收周圍的陰煞,不斷催生尸兵和迷霧!”
林九淵的聲音從左側(cè)傳來,帶著一絲急促:“我被霧困住了!這霧能迷惑方向,剛往前走三步,又回到了原地!”他的青木靈力在霧中炸開一團青芒,卻只照亮一片空蕩蕩的鎮(zhèn)魂沙,剛才還在身邊的守月和阿竹已不見蹤影。
“別亂走!”肖天機立刻喊道,“這是‘回環(huán)陣’與‘迷霧陣’的結(jié)合,亂闖只會被拖入更深的幻境!集中精神,用靈力在掌心畫‘定魂符’,能暫時穩(wěn)住身形!”
他一邊喊,一邊屈指彈出數(shù)道青光,精準地射向林九淵、鳳瑤等人的方向。青光中帶著《陰符經(jīng)》的“定氣”之力,觸碰到人的瞬間,能在掌心凝成一個淡青色的符印,暫時隔絕霧氣的迷幻。
果然,片刻后傳來林九淵的回應(yīng):“穩(wěn)住了!這符印有用!”緊接著是鳳瑤的聲音:“火鳳在啄那些霧線,好像能傷到它們!”
肖天機循聲望去,只見火鳳在霧中盤旋,赤喙不斷啄向那些黑色的靈力絲線。絲線被啄斷時,發(fā)出細微的“噼啪”聲,周圍的霧氣也會短暫稀薄一瞬。“鳳瑤姑娘,讓火鳳重點啄東北角的絲線!”肖天機喊道,“那里的符文最薄弱,是連接兩顆陣眼珠的關(guān)鍵!”
火鳳會意,一聲清鳴后俯沖而下,赤喙精準地落在東北角的絲線上。只聽“咔嚓”一聲脆響,絲線斷裂,兩顆暗紅色的珠子同時黯淡了幾分,周圍的霧氣旋轉(zhuǎn)速度明顯變慢。
“就是現(xiàn)在!”肖天機趁機施展踏影步,朝著溶洞入口疾沖。雪璃從他肩頭跳下,在前方開路,靈貂的鼻子對陰煞氣息異常敏感,總能提前避開霧氣中隱藏的幻境陷阱——那些看似平坦的地面,實則是深不見底的地火坑;那些呼救的聲音,源頭竟是一塊嵌著人臉的陰蝕木。
靠近法陣時,肖天機終于看清了它的全貌。八角陣紋刻在溶洞入口的巖壁上,八顆陣眼珠嵌在巖壁凹槽里,珠子之間的幽冥符文正隨著霧氣旋轉(zhuǎn),不斷從溶洞深處汲取黑氣。而在陣紋中央,刻著一個巨大的“引”字,正是這個字在牽引周圍的陰煞,轉(zhuǎn)化為迷霧和尸兵。
“這是‘陰煞引魂陣’!”守月的聲音突然從右側(cè)傳來,她和阿竹正被林九淵的青藤護著,慢慢靠近,“爹的日記里畫過,說是能把方圓百里的陰煞都引到這里,用來‘養(yǎng)’某個東西!”
“養(yǎng)什么?”阿竹忍不住問道,他的掌心符印已有些黯淡,顯然快撐不住了。
肖天機沒有回答,而是舉起桃木劍,將巫道靈力與金光咒同時注入劍身:“別管養(yǎng)什么,先破陣!九淵兄,用青木靈訣纏住陣眼珠,別讓它們再吸黑氣!鳳瑤姑娘,火攻陣紋中央的‘引’字,那里是能量樞紐!”
林九淵立刻響應(yīng),數(shù)根粗壯的青藤從地面竄出,如巨蟒般纏住八顆陣眼珠,藤葉緊緊包裹住珠子,阻止黑氣流入。珠子失去能量來源,暗紅色的光芒開始閃爍不定,陣紋上的幽冥符文也變得紊亂。
鳳瑤的玉笛急促吹響,火鳳化作一道赤光,直撲陣紋中央的“引”字。赤焰撞上巖壁的瞬間,竟沒有熄滅,反而順著符文蔓延開來,將整個八角陣紋都籠罩在火焰中。符文遇火劇烈扭曲,發(fā)出凄厲的尖嘯,像是有無數(shù)陰魂在火焰中掙扎。
“就是現(xiàn)在!”肖天機縱身躍起,桃木劍帶著青金雙色光芒,狠狠刺向陣紋東北角的斷裂處——那里是剛才火鳳啄斷絲線的地方,也是整個法陣最脆弱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