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大門緩緩向內(nèi)開啟,鐵銹摩擦的“嘎吱”聲在空曠的前庭回蕩,像是垂死之人的呻吟。門軸處纏繞著墨綠色的藤蔓,藤蔓上開著細(xì)小的紫花,散發(fā)著甜膩中帶著腐臭的氣味——守月剛吸入一口,就覺得頭暈?zāi)垦#B忙用靈力封住口鼻:“這花有問題!是‘腐心藤’,巫蠱術(shù)中用來迷魂的邪物!”
肖天機揮劍斬斷門前的藤蔓,桃木劍的青光與藤蔓接觸,發(fā)出“滋滋”的響聲,藤蔓瞬間枯萎,紫花化作黑煙消散?!靶⌒狞c,城堡里的東西,恐怕沒一樣是善類?!彼氏忍と氤潜?,陰眼掃過前庭——地面鋪著青石板,卻大半碎裂,露出下面黑褐色的泥土,泥土中混雜著白骨,顯然死過不少人。
走廊兩側(cè)的墻壁斑駁不堪,掛著的畫像用發(fā)黑的畫布包裹,畫框上爬滿了蛛網(wǎng)。畫像中的人物穿著中世紀(jì)的服飾,男女老少皆有,面容卻被某種力量扭曲得不成樣子:有的眼球凸出,有的嘴角撕裂到耳根,有的雙手抓著自己的頭顱,表情里滿是極致的痛苦與恐懼。守月不敢細(xì)看,只覺那些眼睛像是在暗中窺視,讓她脊背發(fā)涼。
“這些畫像……是活的?!绷志艤Y的指尖拂過一幅畫像的邊緣,畫布下傳來微弱的搏動,像是有心跳,“里面封著人的殘魂,被城堡的煞氣滋養(yǎng),成了‘畫中鬼’?!彼钢嬒窠锹涞穆淇睿翱催@字跡,和鎖靈陣的符文同源,都是巫咸那一派的手法,顯然這座城堡也是他的布局之一?!?/p>
話音未落,最前面那幅畫中,一個穿黑袍的老者突然動了。他原本扭曲的臉緩緩轉(zhuǎn)向眾人,空洞的眼窩中亮起兩點紅光,嘴角以不符合物理規(guī)律的角度向上咧開,露出詭異的笑容。緊接著,“嗤啦”一聲,老者的身影從畫布中掙脫出來,身上的黑袍還沾著顏料,雙腳離地漂浮,朝著肖天機撲來,指甲變得尖利如刀,帶著刺骨的寒意。
“小心!”肖天機的桃木劍橫劈而出,青金色的劍氣斬在老者身上,卻只穿過一道殘影,老者的身影晃了晃,竟毫發(fā)無損。“是靈體!物理攻擊沒用!”
“用陽氣!”張云鶴的七星杖頂亮起紫金色的雷光,雷柱如鞭子般抽向老者。雷光觸及身影的瞬間,老者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黑袍上的顏料開始剝落,露出里面半透明的魂體,顯然懼怕至陽的雷力。
更多的畫像同時異動。墻壁上的十幾幅畫中,人物紛紛掙脫畫布,有的化作披頭散發(fā)的女人,有的化作手持匕首的孩童,有的化作無頭的騎士,密密麻麻的鬼影在走廊中漂浮,紅光閃爍的眼睛將陰暗的走廊映照得如同地獄。
鳳瑤的火鳳立刻展開雙翼,赤金色的火焰如瀑布般灑下,在眾人周圍形成一道火墻。鬼影一靠近火墻就被灼燒,魂體發(fā)出“滋滋”的響聲,紛紛后退,不敢靠近——涅盤之火的凈化之力,正是靈體的克星。
“它們怕火和雷!”鳳瑤喊道,玉笛催動火鳳,火焰化作無數(shù)火矢,射向最密集的鬼影群?;鹗复┩腹碛埃粝乱坏赖澜鹕能壽E,被擊中的鬼影魂體迅速消散,化作點點熒光。
林九淵則在地面快速畫出“鎮(zhèn)魂符”,青木靈力注入符中,符痕亮起綠光,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幾只漏網(wǎng)的鬼影困在其中。“這些鬼影被煞氣束縛,離不開畫像周圍三丈!”他指著空蕩蕩的畫框,“只要毀掉畫框,就能切斷它們與煞氣的聯(lián)系!”
肖天機立刻會意,踏影步閃到一幅畫前,桃木劍的劍尖凝聚起巫道靈力,不是攻擊鬼影,而是狠狠刺向畫框?!斑青辍币宦?,畫框碎裂,里面的畫布飄落,原本在攻擊守月的鬼影突然發(fā)出一聲哀鳴,魂體如潮水般退去,最終化作一縷青煙消散。
“有效!”守月精神一振,青銅羅盤的金光射向最近的畫框,盤心的定魂針高速旋轉(zhuǎn),發(fā)出“嗡”的輕鳴。金光擊中畫框的瞬間,畫框上的蛛網(wǎng)突然燃燒起來,連帶著畫布一同化為灰燼,對應(yīng)的鬼影也隨之消散。
眾人立刻分工:肖天機和林九淵負(fù)責(zé)摧毀畫框,張云鶴和鳳瑤用火雷之力阻擋鬼影靠近,守月則用羅盤的金光輔助,照亮畫框的位置。走廊中,火焰與雷光交織,畫框碎裂的脆響與鬼影的慘叫此起彼伏,原本擁擠的鬼影群越來越稀疏。
當(dāng)最后一幅畫的畫框被桃木劍劈碎,最后一只鬼影消散在火墻中,走廊終于恢復(fù)了平靜??諝庵袕浡鵁沟漠嫴嘉逗蜕窔獗粌艋蟮牡逑悖瑝Ρ谏现涣粝乱粋€個空蕩蕩的釘子,證明剛才的激戰(zhàn)并非幻覺。
肖天機喘著氣,看向走廊盡頭——那里有一道旋轉(zhuǎn)樓梯,通往上層的塔樓,樓梯扶手上刻著與城堡外龍形符文相似的紋路,紅光隱隱流動,顯然是通往核心區(qū)域的路。
“‘龍淵鑰匙’應(yīng)該在塔樓里?!笔卦碌牧_盤指針此刻穩(wěn)穩(wěn)指向樓梯上方,盤心的金光比之前更亮,“而且……羅盤說,上面有活人的氣息,不止陰山派的人?!?/p>
眾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钊??除了陰山派,難道還有其他人在城堡里?是之前失蹤的玄門弟子,還是……別的什么?
肖天機握緊桃木劍,率先踏上旋轉(zhuǎn)樓梯。樓梯的木板發(fā)出“吱呀”的響聲,仿佛隨時會斷裂。他的陰眼掃過樓梯扶手的紋路,那些紅光正順著紋路向上流動,匯聚向塔樓的方向,像是在喂養(yǎng)某種東西。
“小心點,上面的東西,可能比畫中鬼更麻煩?!彼吐暤?,聲音在空曠的樓梯間回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眾人緊隨其后,腳步聲在樓梯間交織,一步步朝著未知的塔樓走去。樓梯盡頭的紅光越來越亮,隱約能聽到陰山派弟子的爭吵聲,以及……一種低沉的、像是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音,詭異而規(guī)律,讓人心頭發(fā)緊。
城堡的秘密,似乎才剛剛揭開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