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谷的瘴氣被血尸王的咆哮震得翻涌,暗黑色的霧氣里,殘余的影煞衛(wèi)像附骨之疽般圍了上來。他們手里的骨刃沾著暗紅色的血,頸后的楓葉印記在黑氣中隱隱發(fā)光,顯然是收到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阻止肖天機等人離開。
錢明靠在巖壁上,左臂的傷口已經(jīng)發(fā)黑,毒素順著經(jīng)脈往上蔓延,讓他連捏訣的力氣都快沒了。趙青護在他身前,手里的符紙只剩下最后三張,額頭上滲著冷汗,爆符的金光在他掌心明明滅滅,顯然靈力消耗過度。
“這些雜碎打不完了!”趙青怒吼一聲,將最后一張爆符擲向沖在最前面的影煞衛(wèi)。符紙炸開的瞬間,他突然踉蹌了一下,嘴角溢出絲血跡——強行催動超出自身修為的符咒,已經(jīng)傷到了內(nèi)腑。
林九淵的桃木劍上沾著層層黑氣,劍身上的金光黯淡了不少。他連續(xù)劈出三道劍氣,逼退左側(cè)的影煞衛(wèi),回頭看向肖天機:“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們在拖時間,等血尸王徹底掙脫束縛,我們誰也走不了!”
肖天機背靠著一塊陽石,將雪璃護在懷里。小家伙的后腿還在滲血,卻依舊對著影煞衛(wèi)齜牙低吼,琥珀色的眼珠里燃著怒意。他的陰眼穿透混戰(zhàn)的人影,看到谷口的瘴氣中站著個熟悉的身影——戴著青銅面具,手里握著根黑色的骨杖,正是之前在地牢里感受到的那股強大邪氣的主人。
“他們的目標是我?!毙ぬ鞕C突然開口,聲音冷得像忘川谷的泉水,“我引開他們,你們帶著草藥先走,去蛇蠱寨找阿依。”
“不行!”林九淵立刻反對,“要走一起走,你以為我們是那種丟下同伴的人?”
“這不是丟下?!毙ぬ鞕C指尖凝聚起陰火,火光映著他銳利的眼神,“雪璃能聞到阿依的氣息,讓它帶你們走密道。我手里有幽冥草,他們不會殺我,最多把我?guī)Щ乇ā贸脵C看看血尸王的虛實?!?/p>
他說著將裝著幽冥草和純陽露的玉盒塞給林九淵,又摸出那根阿依給的銀蛇簪:“拿著這個,阿依看到就知道是我讓你們來的。告訴她,用純陽露調(diào)和幽冥草,金蠶蠱的藥性會更烈,對付血尸王時記得留三分力,以防反噬?!?/p>
影煞衛(wèi)的攻擊越來越密集,骨刃劈在陽石上,濺起火星,石屑紛飛。趙青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胳膊被劃開道口子,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袖。
“沒時間爭了!”肖天機猛地將林九淵往山洞深處一推,“走!”同時運轉(zhuǎn)九陰命格,將全身陰氣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濃郁的陰寒之氣像潮水般涌向影煞衛(wèi),他們身上的黑氣竟被壓制得翻涌不定,動作明顯遲滯。
“肖師兄!”趙青目眥欲裂,卻被錢明死死拉住。
“走!這是命令!”林九淵咬了咬牙,抓起趙青的胳膊,“雪璃,帶路!”
雪璃看了眼肖天機,又看了看林九淵,最終還是化作白影竄進山洞深處。錢明忍著劇痛,用最后一絲靈力在洞口布下道簡易的屏障,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肖天機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嘴角勾起抹冷冽的笑。他收回陰氣,桃木劍在掌心一轉(zhuǎn),主動朝著影煞衛(wèi)最密集的地方?jīng)_去——既然要演戲,就得演得像點。
骨刃與桃木劍碰撞的脆響在谷中回蕩,肖天機故意賣了個破綻,讓左肩挨了一刀。刺骨的疼痛傳來,傷口處立刻泛起黑紫色,但他眼神不變,反手一劍挑斷了那名影煞衛(wèi)的咽喉。
“抓住他!活的!”谷口的青銅面具人終于開口,聲音像兩塊石頭在摩擦,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影煞衛(wèi)立刻改變戰(zhàn)術(shù),不再下死手,而是揮舞著骨刃試圖纏住他。肖天機且戰(zhàn)且退,故意將戰(zhàn)場引向瘴氣更濃的地方,陰眼卻在暗中觀察——他要記住這些影煞衛(wèi)的招式路數(shù),還有青銅面具人手中骨杖的紋路,那上面刻著的符文,似乎與控制陳玄禮的鎖心針有關(guān)。
就在他即將被合圍時,一陣雄渾的號角聲突然劃破瘴氣,“嗚——嗚——”的聲浪帶著奇特的韻律,竟讓影煞衛(wèi)手中的骨刃紛紛震顫,連谷中的瘴氣都淡了幾分。
肖天機瞳孔驟縮,陰眼看到谷口的密林里沖出一群身影——他們穿著靛藍色的短打,小腿纏著黑色綁帶,手里握著閃著寒光的苗刀,背上還挎著毒弩,為首的漢子頭裹紅布,腰間掛著面銅鼓,正是蛇蠱寨的苗疆勇士!
“阿依婆婆說了,誰敢動我們的朋友,就拆了他的骨頭喂蛇!”為首的漢子大吼一聲,敲響了腰間的銅鼓?!斑?!咚!”的鼓聲與號角聲交織,形成無形的音波,影煞衛(wèi)被音波掃中,紛紛捂著頭慘叫,身上的黑氣像被戳破的氣球般往外泄。
“是苗疆的‘鎮(zhèn)魂鼓’!”肖天機心中一喜。這種鼓聲能震蕩邪祟的魂魄,對被骨針控制的影煞衛(wèi)效果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