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機與黑袍小頭目的纏斗也到了白熱化。對方的骨刃上涂滿了尸毒,每次碰撞都有黑液濺出,被陰火灼燒后發(fā)出刺鼻的氣味。肖天機故意賣了個破綻,讓對方的骨刃刺向自己左肩,就在骨刃即將觸碰到衣服的瞬間,他突然矮身,左手閃電般抓住對方的手腕,右手桃木劍順勢刺向他的咽喉!
“噗嗤!”
桃木劍沒柄而入,黑袍人瞪大了眼睛,嘴里涌出黑血,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臨死前,他突然從懷里掏出個黑色的符紙人,用力捏碎——符紙人化作一團黑煙,朝著密道深處飄去。
“是傳訊符!”林九淵臉色一變,“他們知道我們來了!”
肖天機沒有理會那團黑煙,迅速檢查黑袍人的尸體,從他懷里摸出張殘破的地圖,上面用朱砂標出了黑風谷的地形,在最深處畫著個血紅色的圓圈,旁邊寫著“血池”二字?!把鯌摼驮谀抢??!彼麑⒌貓D遞給錢明,“看看有沒有近路?!?/p>
錢明接過地圖,對照著羅盤看了半晌:“有條水道,從這里往東南走三百步,有個地下暗河,能直通血池外圍?!彼钢貓D上的一條虛線,“但水道里有水蛭蠱,是苗疆的禁蠱,不知道陰山派從哪弄來的?!?/p>
“水蛭蠱怕雄黃酒?!毙ぬ鞕C想起阿依的叮囑,從背包里掏出個葫蘆,里面裝著蛇蠱寨特制的雄黃酒,“灑在身上就能避開?!?/p>
四人立刻動身,沿著密道往東南方向走。雪璃在前面開路,時不時用爪子扒開地上的碎石,露出隱藏的機關。趙青則在后面用符咒清理痕跡,防止被追兵跟上。
三百步后,果然出現(xiàn)一個黑黝黝的洞口,里面?zhèn)鱽韲W嘩的水聲,帶著股腥甜的氣息。錢明用照路珠往里照了照,只見洞口下是條寬約丈許的暗河,河水呈暗紅色,水面上漂浮著一些白色的蟲子,正是水蛭蠱,它們一遇到光線就紛紛縮成小球,卻沒有游走。
“小心點,這些蠱蟲能順著水流追人。”肖天機將雄黃酒倒在手心,均勻地抹在眾人的袖口和褲腳,“別掉進水里,被纏上就麻煩了?!?/p>
四人沿著暗河岸邊的碎石路往前走,河水拍打著巖石,發(fā)出單調(diào)的聲響。陰眼之下,肖天機看到河底沉著不少白骨,有些還保持著掙扎的姿勢,顯然是被水蛭蠱吸干了精血的犧牲品。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片光亮,隱約能聽到低沉的鼓聲和詭異的
chanting(吟唱)。肖天機示意眾人停下,自己則貼著巖壁往前探看——
暗河的盡頭是個巨大的溶洞,洞中央有個直徑數(shù)十丈的血池,池里的液體翻滾著暗紅色的浪花,無數(shù)白骨在池水中沉浮。血池中央的高臺上,矗立著一具高達三丈的尸骸,皮膚青黑,肌肉虬結(jié),眼眶里燃燒著綠色的火焰,正是即將成形的血尸王!
血池周圍站著幾十個黑袍人,他們正圍著血池吟唱,手里的骨杖不時往池里滴落黑色的液體,每滴入一滴,血尸王身上的邪氣就濃重一分。而在高臺上,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人正站在血尸王面前,手里拿著根黑色的骨杖,杖頭鑲嵌著顆跳動的血珠,顯然在主持儀式。
“是青銅面具人!”林九淵壓低聲音,眼中閃過怒火,“他手里的骨杖,應該就是控制血尸王的法器!”
趙青握緊了爆符,指節(jié)發(fā)白:“要不要現(xiàn)在動手?我用爆符炸了那血池!”
“不行。”肖天機搖頭,陰眼看到血池周圍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形成一個巨大的陣法,“那是‘百尸噬魂陣’,一旦被破壞,血尸王會提前破池而出,到時候我們誰也攔不住?!彼聪蛉芏礀|側(cè)的一個石縫,“那里有處平臺,能看到血池全貌,我們先去那里埋伏,等阿依帶著金蠶蠱趕來再動手?!?/p>
四人悄然潛入石縫后的平臺,這里正好能俯瞰整個溶洞,又隱蔽在陰影里,不易被發(fā)現(xiàn)。肖天機靠著巖壁,陰眼緊緊盯著高臺上的青銅面具人——他的動作沉穩(wěn),骨杖揮動的節(jié)奏與黑袍人的吟唱完美契合,顯然對這個儀式極為熟悉。
突然,青銅面具人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猛地轉(zhuǎn)頭,面具后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陰影,直直看向肖天機藏身的位置。肖天機心中一凜,立刻屏住呼吸,運轉(zhuǎn)九陰命格收斂氣息。
青銅面具人凝視了片刻,緩緩轉(zhuǎn)回頭,繼續(xù)主持儀式。但肖天機注意到,他的左手悄悄做了個手勢,兩個黑袍人立刻脫離隊伍,朝著石縫的方向走來,手里的骨刃閃著寒光。
“被發(fā)現(xiàn)了。”肖天機低聲道,指尖的陰火再次燃起,“準備戰(zhàn)斗。”
林九淵握緊桃木劍,趙青摸出最后幾張爆符,錢明則快速在石縫口布下陣法。雪璃弓起身子,琥珀色的眼珠死死盯著靠近的黑袍人,喉嚨里發(fā)出威脅的低吼。
一場無聲的較量,即將在這陰森的溶洞中爆發(fā)。而遠處的血池里,血尸王的綠色眼火越來越亮,身上的肌肉開始微微蠕動,顯然已經(jīng)快要破池而出。肖天機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在血尸王完全成形前,等待阿依的到來,發(fā)動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