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料定我們會繞路。”肖天機盯著草圖,陰眼突然亮起來,“一線天的懸崖上有處‘飛石坡’,坡上的巖石松動,是天然的落石陣——他們肯定會在那里設(shè)伏?!?/p>
林九淵突然笑了:“那就讓他們等?!彼闷鸱垼谏厦婵焖佼嬛?,“我們兵分兩路:一路走一線天,故意讓他們看到,吸引注意力;另一路從九曲溝的暗河走,那里的水流能沖散化骨粉,直通陰陽墟后方。”
“暗河?”巖峰眼睛一亮,“蛇蠱寨的古籍里提過,丙穴有條地下暗河,連接九曲溝和陰陽墟,只是河道狹窄,還有‘水煞’出沒?!?/p>
“水煞怕陽氣?!碧K玄璣取出幾張龍虎山的“正陽符”,“這符能驅(qū)水煞,足夠我們通過了?!?/p>
計劃敲定,眾人立刻分頭準備。肖天機、林九淵、趙青走一線天,故意弄出動靜;蘇玄璣、巖峰、錢明帶著三器和《陰符經(jīng)》,從暗河潛入,負責在陰陽墟布陣。
臨行前,肖天機將最后一塊黃泉骨交給蘇玄璣:“這骨是兌位之骨,主聲煞,啟動鎮(zhèn)魂陣時,需要它與三清鈴共鳴?!彼嗣┝У念^,“雪璃跟你們走,它的鼻子能找到暗河的入口?!?/p>
雪璃蹭了蹭他的手心,跳進蘇玄璣懷里,小爪子指著九曲溝的方向,像是在指路。
兩路人馬先后出發(fā)。一線天的方向很快傳來爆符的爆炸聲和趙青的怒罵,顯然已與伏兵交上了手;暗河這邊,蘇玄璣等人借著晨霧的掩護,找到隱藏在藤蔓后的洞口,洞口的水流泛著幽暗的綠光,正是暗河的入口。
錢明將正陽符貼在眾人身上,符紙亮起淡淡的金光:“水煞在下游的拐彎處,屏住呼吸就能避開?!睅r峰則放出食煞魚,讓它們在前方探路,銀灰色的魚群鉆進綠光中,很快消失不見。
暗河的水流冰冷刺骨,僅容一人側(cè)身通過。蘇玄璣走在最前,流霜劍的幽光劈開前方的黑暗;錢明緊隨其后,不時用銅錢探查水下的障礙;巖峰斷后,蛇頭拐杖敲擊石壁,發(fā)出“篤篤”的聲響,與水流聲混在一起,像在給同伴報信。
雪璃蹲在蘇玄璣肩頭,小鼻子警惕地嗅著空氣,每當靠近水煞出沒的區(qū)域,它就會低低地吼一聲,提醒眾人屏息。
穿出暗河時,前方豁然開朗——斷魂崖下的陰陽墟就在眼前。那是片圓形的空地,中央立著塊丈高的黑石,正是鎮(zhèn)市碑。碑上的鬼國符文亮得刺眼,碑下的血池里,無數(shù)慘白的手爪在血水中掙扎,正是那三千生魂的殘軀。
六塊黃泉骨被嵌在碑前的凹槽里,泛著幽藍的光,與碑上的符文共鳴,空氣中的陰煞氣濃得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十幾個陰山派核心長老圍在碑旁,正在低聲念咒,顯然在做最后的準備。
蘇玄璣示意眾人躲進旁邊的亂石堆,指尖指向碑后的陰影——那里有個戴著青銅面具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們,骨筆在鎮(zhèn)市碑上輕輕滑動,像是在修改符文。
“他在篡改開啟儀式?!卞X明壓低聲音,“原計劃是用三生魂獻祭,他卻在碑上添了‘血契符’,這是要把陰市的陰兵都變成他的私兵!”
巖峰的蛇頭拐杖紅光閃爍:“不管他耍什么花樣,我們先布陣?!彼麖膽牙锶〕龇ǔ?,“按原計劃,我守東位,蘇師妹守南位,錢明你守西位,等肖師兄他們引開注意力,就啟動聚靈陣?!?/p>
雪璃突然對著崖頂?shù)秃?,眾人抬頭,只見一線天的方向傳來雷法爆炸的轟鳴和黑風堂主的怒吼,隱約能看到幾道身影在崖壁上纏斗——肖天機他們到了,正按計劃吸引敵人的注意。
鎮(zhèn)市碑旁的長老們果然被驚動,紛紛抬頭望向崖頂,連青銅面具人也轉(zhuǎn)過身,目光投向崖頂?shù)姆较?,面具后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耐。
“就是現(xiàn)在!”蘇玄璣低喝一聲,流霜劍出鞘,藍光與三清鈴芯共鳴,“布陣!”
三道靈光從亂石堆中亮起,與鎮(zhèn)市碑的陰煞之氣碰撞,發(fā)出刺耳的“滋滋”聲。陰山派長老們這才反應(yīng)過來,怒吼著撲向三人:“有入侵者!”
陰陽墟的戰(zhàn)斗,提前打響。而崖頂?shù)男ぬ鞕C聽到下方的動靜,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桃木劍的陰火暴漲:“林師兄,加把勁,把他們都引過來!”
紫金色的雷光與幽藍的劍氣在崖頂炸開,將更多的陰山派弟子吸引過來。誰也沒注意,鎮(zhèn)市碑上的黃泉骨,有一塊突然泛起極淡的金光——那是肖天機提前留在骨片上的“引靈符”,正與暗河方向的三器靈韻遙相呼應(yīng)。
追蹤與反追蹤的博弈,終究是他們棋快一步。但真正的決戰(zhàn),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