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的石階窄得只能容兩人并行,兩側(cè)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云霧在崖下翻涌,像無數(shù)雙窺視的眼睛。肖天機剛踏上第三十七級石階,腳下的青石板突然泛起暗紅——不是石頭的顏色,是從石縫里滲出來的血!
“不好!”他猛地拽住身后的林九淵,同時腳尖在石階上一點,踏影步瞬間后掠。幾乎就在他們離開的剎那,那級石階“轟”地炸開,無數(shù)帶倒刺的骨片從石下竄出,骨片上還纏著烏黑的發(fā)絲,發(fā)絲遇風(fēng)就化作毒針,朝著四周射去。
“嘻嘻……”
一陣詭異的笑聲從頭頂傳來。肖天機抬頭,只見兩側(cè)的懸崖上,不知何時爬滿了黑袍弟子,他們像壁虎一樣貼著巖壁,手里握著纏著血布的骨刃,骨刃上的符文在云霧中閃著幽綠的光。
“是‘血蛛衛(wèi)’!”張云鶴的七星杖在手中一轉(zhuǎn),杖頂銅鈴發(fā)出急促的響聲,“陰山派最擅長攀爬伏擊的死士,骨刃上淬了‘化魂毒’,沾之即暈!”
話音未落,最前面的三個血蛛衛(wèi)已從巖壁上躍下,骨刃帶著腥風(fēng)劈向肖天機的面門。他們的動作快得像鬼魅,落地時悄無聲息,黑袍下擺掃過石階,竟帶出一串黑色的霧氣,霧氣落地就化作蠕動的小蛇,朝著眾人的腳踝纏去。
“巫道合一,劍破邪霧!”肖天機的桃木劍青光大盛,劍氣如扇形鋪開,瞬間將黑霧劈散。那些毒霧小蛇被劍氣掃中,立刻化作青煙,骨刃與桃木劍碰撞的瞬間,發(fā)出刺耳的金屬聲,震得血蛛衛(wèi)手腕發(fā)麻。
“五雷降魔,轟殺妖人!”林九淵的雷法已凝聚成形,紫金色的雷球在他掌心跳動,隨著一聲暴喝,雷球化作三道雷蛇,精準地纏上三個血蛛衛(wèi)的手腕?!白套獭钡碾娏髀曋?,血蛛衛(wèi)手中的骨刃應(yīng)聲落地,黑袍被電得焦黑,從石階上滾了下去。
但更多的血蛛衛(wèi)正從巖壁上躍下,像潮水般涌來。他們不戀戰(zhàn),只圍著眾人游走,骨刃時不時劃出刁鉆的角度,逼得玄門弟子連連后退。更麻煩的是,他們腰間的血布突然炸開,無數(shù)血珠在空中凝成符文,朝著眾人面門射來——正是陰山派的“血河符”,沾到皮膚上就會化作血泡,灼燒魂魄。
“用玄冰符!”張云鶴大喊一聲,率先甩出三張符紙。符紙在空中炸開,化作一片白霧,血河符遇到白霧,瞬間凍結(jié)成冰珠,“鐺鐺”落在石階上。他一邊指揮弟子們貼符,一邊用七星杖護住側(cè)翼,杖尖的雷光每掃過一處,就有一個血蛛衛(wèi)被震下懸崖。
一個年輕的武當?shù)茏記]來得及貼符,被血河符擦中了臉頰,頓時慘叫一聲,半邊臉迅速紅腫起泡。肖天機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拉到身后,同時指尖彈出一道青白色的靈力,按在他的臉頰上。靈力所過之處,紅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弟子這才喘過氣,臉色慘白地喊道:“多謝肖道兄!”
“別分心!”肖天機頭也不回,桃木劍反手一挑,將一個繞到身后的血蛛衛(wèi)骨刃挑飛,“他們在拖延時間,祭壇那邊肯定快開始了!”
他的陰眼穿透人群,看到天街盡頭的“碧霞祠”輪廓——那里本該是香火鼎盛的道觀,此刻卻被黑氣籠罩,祠門口站著兩個熟悉的身影:陰無常和鬼算先生。陰無常手里的半截幽冥法杖正對著這邊,顯然這些血蛛衛(wèi)是他操控的;鬼算先生則搖著折扇,目光落在肖天機身上,嘴角勾著若有若無的笑,像是在看一場有趣的戲。
“雪璃!”肖天機低喝一聲。
肩頭的雪璃立刻會意,猛地竄了出去。它的速度比血蛛衛(wèi)還快,像一道白影在黑袍間穿梭,小爪子專拍血蛛衛(wèi)的手腕——那些握著骨刃的手,被它拍中后,骨刃上的符文立刻黯淡,顯然是被它的靈體之力克制。
“抓住那只畜生!”一個血蛛衛(wèi)怒吼著揮刃砍向雪璃。雪璃卻靈活地一扭身,順著他的手臂竄上肩頭,對著他的耳朵噴出一口寒氣。那血蛛衛(wèi)頓時慘叫一聲,捂著耳朵滾下石階,耳朵上結(jié)著一層白霜。
“好樣的!”林九淵看得眼睛一亮,雷法攻勢更猛,紫金色的雷光在人群中炸開,硬生生清出一片空地,“肖兄,我去沖開碧霞祠的路!你護著張道長他們跟上!”
“小心陰無常!”肖天機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