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殘垣外,夜色被血色符光染得扭曲。肖天機將《靈樞秘典》護在懷中,甲殼書頁仍在微微發(fā)燙,背面的“人心為刃”四字滲出淡金光澤,與他掌心的三茅真君劍紋產(chǎn)生奇異共鳴。雪璃蹲在他肩頭,雪白絨毛炸起,尾巴尖纏著半枚斷裂的鎖魂鈴——那是方才從賒刀人首領干尸指縫里搶出的碎片,此刻正發(fā)出細碎的嗡鳴,指向西北方的巷口。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全是‘尸苔傀’和‘紙兵’,”林九淵的八卦鏡蒙著一層黑氣,鏡中映出數(shù)百個黑影在廢墟外游走,“最麻煩的是西南角那個‘手機信號塔符陣’,他們用4g基站當引雷柱,正在凝聚‘萬雷噬身陣’?!彼捯粑绰?,頭頂夜空突然劃過數(shù)道藍紫色電光,遠處高樓的信號塔頂端亮起詭異的符紋,無數(shù)細如牛毛的雷電開始匯聚。
“現(xiàn)代都市道法……”秦逸抹去嘴角血跡,青虹劍在掌心震出嗡鳴,“他們把共享單車的鏈條熔了做縛妖索,拿汽車牌照刻‘追魂符’,連路邊的監(jiān)控探頭都貼著‘窺陰符’?!彼赶蛴覀葦鄩?,那里果然嵌著半塊變形的車牌,上面用朱砂畫著扭曲的眼睛符,正對著肖天機等人轉動。
蘇玄璣站在斷壁陰影處,白衣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她手中多了枚青銅羅盤,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指向地下:“地基下埋著‘九宮鎖靈樁’,用的是地鐵隧道的鋼軌改制,我們的真元正在被慢慢抽走。”她說著,突然拋出三枚古錢,銅錢落地時化作微型八卦陣,將三根從地底鉆出的鋼筋震碎——那些鋼筋頂端竟焊著手機sim卡,卡面上用鮮血畫著“吸元符”。
“孟胖子怎么樣?”肖天機低頭看向昏迷的胖子。孟胖子胸口的黑符已被林九淵用雷火焚毀,但臉色依舊發(fā)青,呼吸間帶著陰寒之氣。雪璃跳下去,用鼻尖蹭他的臉頰,喉嚨里發(fā)出焦急的咕嚕聲。
“中了‘陰髓蝕心咒’,暫時醒不過來?!绷志艤Y咬破指尖,在孟胖子眉心點下“鎮(zhèn)魂符”,“當務之急是破陣突圍。肖兄,你的三茅法身還能催動嗎?”
肖天機握住劍柄,體內真元如潮水般涌向劍刃。三茅真君劍發(fā)出低鳴,劍身上的法紋卻只亮起一半——方才的精血祭劍消耗太大,此刻法身虛影只能凝出半截道冠?!白疃嘀我混南悖彼谅暤?,“蘇姑娘,那信號塔符陣的陣眼在哪?”
蘇玄璣羅盤一揚,指針穩(wěn)穩(wěn)指向街角的便利店:“陣眼是店里的收銀機,他們往里面塞了‘萬魂幡’的碎片?!彼捯粑绰?,便利店的玻璃突然炸開,數(shù)十部舊手機組成的“蜂群”飛了出來,每部手機屏幕都亮著血紅符篆,正是賒刀人的“手機煞”。
“來的正好!”秦逸青虹劍挽出劍花,劍尖挑飛最前排的手機,卻見爆炸的手機碎片竟化作黑色符紙,反向纏住他的手腕。雪璃突然竄出,口中叼著半枚鎖魂鈴撞向符紙,鈴音與手機煞的電子音碰撞,發(fā)出刺耳爆鳴。
“雪璃!”肖天機心中一緊,卻見雪貂靈活地在手機群中穿梭,每經(jīng)過一部手機,就用尾巴上的破煞釘劃開屏幕。那些手機煞失去能量源,紛紛墜地變成廢鐵。但更多的尸苔傀從巷子里涌來,它們踩過倒地的手機,腳下生出墨綠色的苔蘚,迅速在地面蔓延。
“林兄,試試‘九曲黃河陣’改良版!”肖天機突然喝道。林九淵心領神會,從道袍里摸出一疊印著二維碼的符紙——那是他用現(xiàn)代支付碼改造的“困魔符”?!敖栉艺嬖?!”他將符紙拋向空中,肖天機揮劍注入金光,符紙頓時化作巨大的二維碼光幕,罩向地面的苔蘚。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二維碼困魔,敕!”林九淵雙手結印,光幕落下的瞬間,所有苔蘚竟被吸進二維碼的線條里,變成手機支付成功的“滴”聲。但這術法耗力極巨,林九淵剛站穩(wěn),就咳出一口鮮血。
“陣眼!”蘇玄璣突然指向便利店。不知何時,收銀機已被搬到店門口,上面插滿了sim卡,正發(fā)出“滋滋”的電流聲。信號塔上的雷電越來越密集,眼看就要落下。
“我去破陣!”秦逸提劍欲沖,卻被肖天機按住?!澳闶刂氐浜兔吓肿?,”肖天機眼中閃過厲色,“雪璃,帶路!”
雪璃“吱”地叫一聲,雪白身影如箭般射向便利店。肖天機緊隨其后,三茅真君劍在掌心爆發(fā)出強光,他身后再次凝出三茅真君法身虛影——盡管只有上半身,卻帶著鎮(zhèn)壓萬邪的威嚴。真君虛影抬手一指,便利店的玻璃幕墻瞬間布滿裂紋。
“想破陣?晚了!”賒刀人的首領干尸不知何時站在收銀機旁,手中握著半枚鎖魂鈴碎片,與雪璃口中的碎片遙相呼應。干尸張開嘴,發(fā)出金屬摩擦般的聲音:“萬雷噬身,降!”
信號塔上的雷電轟然落下,數(shù)十道藍紫色電蛇劈向肖天機。肖天機怒吼一聲,三茅法身虛影舉起玉簡格擋,金光與雷電碰撞處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他只覺手臂發(fā)麻,劍差點脫手,腳下的地面已被雷電劈得焦黑。
“肖天機,你的真元快耗盡了!”干尸拋出鎖魂鈴碎片,碎片與收銀機上的sim卡共鳴,竟組成一個微型八卦陣,將肖天機困在中央。雪璃急得繞著陣法打轉,卻被無形的光墻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