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民的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久久難以平息。
她緊緊抱著胡力,仿佛一松手,眼前這個早已不是當(dāng)年少年模樣的弟弟就會再次消失不見。
二十二年來的等待、擔(dān)憂、以及無數(shù)個午夜夢回時對那段烽火歲月的回憶,都化作了滾燙的淚水,浸濕了胡力的肩頭。
胡力沒有說話,只是耐心地、一下下輕拍著她的后背,任由她宣泄積壓了二十多年的情緒。
他能感受到懷中身軀的顫抖,也能體會到那份跨越了漫長時空終于得以安放的牽掛。
良久,王惠民的哭聲才漸漸止息,變成了低低的抽噎。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松開胡力,用手背胡亂地擦著臉頰上的淚痕,眼睛和鼻子都哭得紅紅的,但臉上的笑容卻無比燦爛和真實(shí)。
“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讓小力看笑話了。”
她一邊吸著鼻子,一邊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那神態(tài)依稀還有幾分少女時的嬌憨。
胡力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牙刷,笑著搖搖頭道。
“哪能啊,王姐,在我這里,你永遠(yuǎn)是我姐,哭鼻子也沒事。”
“喲,現(xiàn)在肯叫我姐了?當(dāng)初不管我怎么糾纏你都不叫。”
王惠民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哎呀,那會不是小不懂事死要面子嗎,現(xiàn)在我長大了,也懂事了?!?/p>
胡力嘴里說著,還昂首挺胸,擺了個很靠譜的姿勢。
“噗嗤~你呀。。。”
王惠民被胡力的搞怪直接給逗笑了。
胡力也跟著笑起來,可看著對方洗得發(fā)白的工裝和略顯滄桑的面容,心里不禁感慨萬千,問道。
“對了,王姐,你怎么找到這來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回來了?”
王惠民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臉上帶著一絲得意表情,說道。
“嘿,說來也巧!我昨天下班后去看老爺子。。。今早出門遇到張叔了,他跟我說你回來了…”
說到這里,王惠民忍不住又打量了一下胡力,嘖嘖稱奇道。
“你說你這人,怎么二十多年過去了,不光沒變老,反而…反而更精神了?看著也就十七八的樣子!要不是我知道你就是胡力,我絕對不敢認(rèn)!”
胡力打了個哈哈,含糊其辭道。
“沒辦法,天生的…可能是在緬北那邊水土養(yǎng)人吧,別打岔,快說正題?!?/p>
“哦對對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