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渡邊君…水…還有水嗎…”
坂田一郎干裂的嘴唇翕動著,聲音微弱。他的軍服早已經(jīng)破爛不堪,胸口纏著的繃帶已經(jīng)變成了黑褐色,散發(fā)著膿液的惡臭。
坂田感染了嚴重的痢疾,高燒不退,已經(jīng)虛弱得連坐起來都困難。
衛(wèi)生兵渡邊次郎摸索著身邊一個癟了大半的軍用水壺,晃了晃,里面?zhèn)鱽磔p微的、令人絕望的水聲。
他臉上充滿了疲憊和麻木,小心翼翼地擰開壺蓋,將最后幾滴渾濁的液體倒進坂田的嘴里。
“坂田?!瓫]有了…這是最后幾滴了…”
渡邊聲音嘶啞地說著,眼神空洞地望著坑頂漏下的幾縷慘淡天光,他自己也渴得喉嚨冒煙,嘴唇干裂起泡。
“水…給我水…”
旁邊的小林光二突然像野獸般低吼起來,他雙眼赤紅,布滿血絲,死死盯著渡邊手里的空水壺,像是要隨時撲上去搶奪。
他的臉頰深陷,顴骨高聳,精神顯然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
六天的缺水缺食物,讓所有人都在生死線上掙扎。
安南兵黎文福蜷縮在角落,抱著膝蓋,眼神呆滯地看著地面上爬過的一只巨大的蜈蚣。
舔了舔嚴重干裂起皮的嘴唇,忽然神經(jīng)質(zhì)地笑了起來,用帶著濃重安南口音的倭語喃喃自語。
“水…嘿嘿…尿…喝尿…”
嘴里說著,居然真的解開了自己的褲帶。
就在這時,渡邊次郎猛地撲過去,一把打掉黎文福的手,怒斥道。
“混蛋!住手!你想得痢疾死得更快嗎!”
渡邊自己也渴得發(fā)瘋,但作為衛(wèi)生兵殘存的理智告訴他,喝尿無異于飲鴆止渴。
黎文福被推倒在地,也不反抗,本著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著,只是嘴里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嗚咽聲。
炮擊似乎停止了,短暫的死寂后,高地各處響起了壓抑的哭泣聲,痛苦的呻吟聲和神志不清的囈語。
“渡邊君…我…我身上癢…”
小林光二突然開始瘋狂地抓撓自己的手臂、脖子和后背,指甲在皮膚上劃出道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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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癢死我了!有東西在咬我!在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