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長,你是說…這爛泥巴…能擋住華軍的搜索?”
阿水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滿身的污穢,又看看眼前散發(fā)著惡臭的沼澤,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黎文福沒有立刻回答,眼里閃爍著一種混合著野性直覺和絕境中迸發(fā)的智慧光芒。
剛才華軍士兵的對話,他離得較近,隱約聽到了“水面溫度高”、“熱源模糊”等詞。。。
再結(jié)合這幾天他們泡在水里、泥里,確實沒有再像之前一樣很快就被華軍“精準(zhǔn)“找到的經(jīng)歷,這個大膽的猜想逐漸清晰。
“沒錯!”
黎文福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抓起一把冰冷粘稠的黑泥,用力涂抹在自己裸露的脖頸和手臂上。
“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華軍能很快找到我們,肯定就是剛剛那個人手里的不知名玩意?!?/p>
“并且那玩意是通過溫度來找我們的,活人身上是有溫度的,但我們泡在這冰冷的水里,身體的熱氣被水吸走了!”
“再糊上厚厚的泥巴,就像…就像給身上裹了一層冰涼的殼子!那。。。那‘鬼眼’就看不真切了!剛才他們不就走了嗎?”
因為不知道紅外夜視儀叫什么,黎文福直接就給起了個“鬼眼”作為名字。
士兵們面面相覷,雖然覺得排長說的有點玄乎,但剛才死里逃生的經(jīng)歷是實實在在的!
這沼澤雖然如同地獄,但似乎真的能隔絕那無處不在的死亡搜尋!
“可是排長,一直泡在水里…會死的…”
阿木看著自己腿上被水泡得發(fā)白潰爛的傷口,還有那些吸在皮膚上、扯都扯不掉的螞蟥,臉上露出恐懼。
“哼!泡在水里不一定會死,但被華軍抓住,那就肯定會死!”
黎文福眼神兇狠,倭軍已經(jīng)是兔子的尾巴了,這是有眼睛的都能看的清,為了他不可告人的野心,只能把被抓的后果說的絕對一點。
“想活命,就聽我的!以后白天,所有人!給我像水鬼一樣,沉到水里!越深越好!”
“只留鼻子出氣!用爛泥巴把自己從頭到腳糊嚴(yán)實了!頭上蓋水草!把自己變成這沼澤的一部分!晚上再出來活動!”
頓了頓,黎文福指著沼澤深處那片更加茂密、水道縱橫交錯的紅樹林道。
“這片‘鬼見愁’夠大夠深!華軍的鐵王八(裝甲車)進不來!步兵也嫌危險不敢過來,只要我們藏得好,他們找不到!這里就是我們的活路!”
求生的欲望壓倒了恐懼和不適,士兵們看著黎文福那決絕而充滿野心的眼神,仿佛被注入了一絲神秘力量。
他們開始學(xué)著黎文福的樣子,忍著刺骨的冰冷和令人作嘔的腥臭,將冰冷的黑泥厚厚地涂抹在全身,包括頭臉,只留下眼睛和鼻孔。。。
然后緩緩沉入渾濁的泥水里,像一截截腐朽的木頭,一動不動,水面只留下幾個微微蕩漾的氣泡,很快便恢復(fù)了平靜。
幾天后,同一片“鬼見愁”沼澤邊緣。
華軍搜索小隊再次路過,帶隊的是特戰(zhàn)大隊副隊長雷剛,作為已經(jīng)“畢業(yè)”的特種兵,這一次他親自帶著小隊來這片被認(rèn)為“藏不住人”的險地進行拉網(wǎng)式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