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這玩意真夠勁!”
明臺看著屏幕上又一個被紅外儀鎖定、然后被搜索小隊輕松揪出來的倭軍散兵,忍不住贊嘆。
“鬼子現在是插翅難飛了!除非他們真能變成冷血動物或者鉆地的老鼠!”
王磊笑了笑,但眼神里帶著技術人員的嚴謹。
“明隊長,紅外成像的原理是探測物體自身發(fā)出的紅外輻射,也就是熱量。只要物體的溫度高于絕對零度,并且與環(huán)境背景有足夠的溫差,就能被探測到。”
“活人,尤其是體溫恒定的哺乳動物,在叢林相對低溫的背景里,就是最明顯的目標?!?/p>
“理論上,除非他們能把體溫降到和環(huán)境溫度一致,或者用足夠厚的、絕熱的材料把自己完全包裹起來,隔絕自身熱輻射,否則很難躲過?!?/p>
“降到和環(huán)境溫度一樣?呵呵。。。那不成死人了?”
明臺嗤笑一聲。
“至于包裹…在這悶熱潮濕的鬼地方,裹嚴實了不用我們打,自己就先中暑悶死了!”
“確實如此?!?/p>
王磊點了點頭。
“所以目前來看,鬼子在‘夜眼’面前,基本無解?!?/p>
——
然而,就在距離這個觀察哨西南方向約十公里,一片被當地人稱為“鬼見愁”的、由大片水網沼澤和茂密紅樹林構成的復雜區(qū)域邊緣。
一群約三十人的安南仆從軍殘兵(原“黑虎營”一部,營長阮文雄失蹤后,由排長黎文福帶領),正經歷著比倭軍更甚的煎熬,卻也意外地摸索出了一絲渺茫的生機。
這伙人已經彈盡糧絕,還被倭軍徹底拋棄,如同喪家之犬。
但與倭軍不同,他們中的許多人本就是安南北部的山民或漁民出身,骨子里流淌著與這片惡劣環(huán)境共生的血液。
“排長…鬼子真不是人…把最后一點米都搶走了…我們…我們怎么辦?”
瘦得皮包骨的阿木癱坐在散發(fā)著惡臭的泥沼旁邊,聲音帶著哭腔,他的小腿上爬著幾條吸飽了血的旱螞蟥,也心思去弄掉。
黎文福,這個三十多歲、皮膚黝黑粗糙、眼神如同受傷野獸般的漢子,這會正死死盯著眼前渾濁不堪、漂浮著腐爛水草和蟲尸的沼澤水面。
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泥腥味混合著沖入鼻腔。
“怎么辦?”
黎文福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狠厲。
“想要活命,就得比鬼子更狠!比這片林子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