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栓柱早就被倆小兒子忽略慣了,也不尷尬,笑著摸了摸彩霞的腦袋。
彩霞依偎在他身邊,甜甜的笑著。
還是女兒跟爹親。
“爹,接著?!眲⒏鶃硖统鲆桓鶡煟瑏G給了劉栓柱。
他還跟石蕾一塊兒扯著繩子,不能松手,一松手,濕淋淋的麻袋就掉地上了,一沾一麻袋土。
劉栓柱把煙接住,放下鋤頭點上了,“你們抓小魚干啥?”
石蕾剛要回答,劉根來搶先開口:“炸著吃??!這小魚炸著可好吃了?!?/p>
他就怕石蕾說出抓著玩兒之類的話。
不少人都圍過來看熱鬧,她一個大姑娘說自己抓魚玩,好說不好聽。
“哦。”劉栓柱叼著煙,習(xí)慣性的蹲了下來。
這會兒的他光著膀子赤著腳,身上早就被曬成了古銅色,蹲在夕陽的余輝里,就像一尊鍍了金的雕塑。
“栓柱叔,你咋不穿鞋?”石蕾停下來,隨口跟劉栓柱打著招呼,又轉(zhuǎn)頭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打著赤腳。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愚蠢的問題。
“穿啥鞋,這么熱的天下地干活,光著腳才舒服。”劉栓柱沒覺得這個問題愚蠢,笑呵呵的回答著。
為啥不穿鞋?
舍不得唄!
飯都吃不飽,哪有余錢買鞋?村里人都這樣,只要不凍腳,就沒幾個穿鞋的。
劉根來也在心里回答了石蕾。
這時候,圍在李蘭香周圍的一圈婦女也在議論著。
“這么點的魚一炸就沒了,還不夠油錢?!?/p>
“就這么點的魚炸著才好吃,咬一口酥脆酥脆的。”
“栓柱嫂子,也就你家有這條件炸魚,還是根來有本事。”
“還知道把麻袋剪開網(wǎng)魚,你說根來是咋想到的,咱們咋就沒他那腦子?”
……
咋說著說著又說到我身上了?
被一幫婦女議論,劉根來都想掩面而走了。
“這么點的小魚抓再多有啥用,又不頂餓,凈瞎耽誤工夫,可惜了那么好的一條麻袋。”李蘭香嘴上嫌棄著,卻怎么也壓不住翹起來的嘴角。
天下當(dāng)媽的都一個樣兒,別人夸自家孩子的時候,就沒有不損幾句的,哪怕孩子再有出息,她也能挑出點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