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綠野部落面前,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哪來回哪去,要避免跟狗頭人的交集,艾倫當(dāng)今最好的選擇,便應(yīng)該是帶著剩下的族人們,回到曾經(jīng)綠野部落的地盤,在那片荒蕪、貧瘠的土地上,慢慢發(fā)展壯大,等到有朝一日自覺實力足夠后再殺回來;還有一條則要艱險,那就是絕不退縮,在狗頭人這個危險面前,繼續(xù)留在綠湖這片土地上,換來的則是相對豐沃的土地,還有豐富的飲水資源、食物來源。
兩條路的選擇,在艾倫心中不斷盤桓,一時間左邊保守的思想占據(jù)上風(fēng),讓艾倫想要帶著族人退守舊地,以避狗頭人的威脅;又沒多久右邊進取思想在艾倫耳邊嘮叨,讓他留在這里,畢竟只有豐沃的土地才能更快讓綠野部落恢復(fù)壯大,發(fā)展前景更好,當(dāng)初好不容易才從豺狼人手中奪下這片寶地,這么放棄的話,真的可惜了當(dāng)時陣亡的族人,還有這片沃土。
艾倫沒有所謂民主思維,將族人們拉到一起來開會討論,就他們那個腦子,除了吃喝拉撒睡基本就剩不了多少其他想法了,跟他們說,還不如自己做決定來得穩(wěn)妥。
走在寨子殘垣斷壁間,看著茶花帶著一群雌性,還有順服的地精們,慢慢清理著寨子中的垃圾,一旁調(diào)皮搗蛋的7-8個熊地精崽子、地精幼崽玩耍嬉鬧,搞得一身漆黑,艾倫心中莫名感到安心?;蛟S真像菲利普說的,智慧生物從來都是群居性的社會動物,在石頭死后本有打算放棄綠野部落族人,獨身前往文明社會闖蕩的艾倫,終歸還是決定留了下來。
花蛇他們回來了,隨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7名綠野部族原族人,其中3名雄性戰(zhàn)士,是艾倫留給石頭幫忙看護寨子的,后來見事情不妙不聲不響溜出寨子,活了性命的存在。還有4只雌性,則是寨子被攻破后,胡亂狂奔逃生,回過神來后又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最后本能回到綠野舊地,與3只雄性生活在一起的。
對這群逃生的族人,艾倫甚至連生氣的欲望都沒有,往年的時候,他自己何嘗又不是這個模樣呢!既然自己都如此作態(tài),那么他也不能責(zé)怪族人們的這般作為了。
“我決定了,咱們就留在綠湖寨子里,明天開始,大山你們跟大地精一起出去砍伐原木,加固咱們的寨子圍墻。茶花,你帶著雌性和地精們,將咱們的寨子里面的垃圾清理干凈,咱們重新規(guī)劃建立一片嶄新的木屋出來。”
艾倫在當(dāng)天的晚飯時間,向在座的族人們宣布了他的決定。
“那要是狗頭人再殺過來的話,該怎么辦呢?”
狼狽逃生幸存下來的三只熊地精中一員,臉色慘綠,帶著幾分驚悸開口問道。
“殺過來又怎么樣,難倒勇猛的熊地精還會怕他們這群狗腦袋嗎??”
艾倫厲聲瞪著發(fā)問的族人,讓其不由縮了縮腦袋,躲在其他族人身后,不敢直視艾倫的目光。
“石頭他們的仇咱們還沒報呢!我就怕他們不來,真要來的話正好方便咱們給石頭他們報仇??!”
艾倫語氣看起來兇厲,可實際支撐他強大信心的條件一點都沒有,不過對于族人們而言,族長怎么選擇都還好,反正真到了事關(guān)生死的情況下,大家總歸還是會化作鳥獸散,不會真的死戰(zhàn)到底的。反倒是現(xiàn)在,當(dāng)面去頂撞族長的決定,哪怕這個族長威信還不那么濃烈,手段也還溫和,可小聰明還是有些的其他族人紛紛側(cè)目,看著同族在族長面前吃癟而暗喜,同時不忘附和著艾倫,把頭連點以示支持艾倫的決定。
“記著,明天的任務(wù)別給我偷懶?;駝t被我抓住,看我不撕了你們!!”
努力回憶著前族長威嚇族人們時的動作語態(tài),艾倫強撐著那一張在熊地精中都算得上年輕的面龐,用殘忍的話語來讓族人們馴服。
“明白了!”
“曉得了!”
一個個懶散的聲音響起,艾倫心中升起無力感,不用說這些家伙根本就對自己的威嚇沒有感覺,明天的勞動恐怕大家是該偷機偷機,該磨洋工磨洋工。
只有真正開始履行族長的權(quán)力跟責(zé)任時,艾倫才明白這個身份肩上的擔(dān)子有多重。
當(dāng)然,若是還想之前蠻爪那樣統(tǒng)治族人們的話,艾倫大可以待在族長的位置上作威作福,生活并不會有太多煩惱。只是隨這一趟遠(yuǎn)行,帶給艾倫心中的震撼,與他夢境中許多的畫面重疊,他才驀然發(fā)現(xiàn),原來真正的生活應(yīng)該是那個樣子,真正的實力不僅僅只是個人本身的。
“散了吧散了吧,大家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早起干活兒!”
艾倫還能說什么,只能揮揮手將一群混賬東西給打發(fā)掉,然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轉(zhuǎn)頭對茶花說道:“我們帶來的雌性中,有好幾個都是懷了孕的,你安排吃食的時候多照顧下她們?!?/p>
“恩,好的?!?/p>
早前族人聚會的時候,艾倫已經(jīng)當(dāng)著眾多族人面,將茶花的任務(wù)給傳達了下去,故而有了很大權(quán)力的茶花此時自然是喜上眉梢,對于艾倫的囑咐倒不像其他族人般敷衍,回應(yīng)中充滿了誠意。
菲利普現(xiàn)在成了艾倫身邊的仆從,從以前一個堂堂莊園主變成了伺候艾倫洗漱穿戴的下人,期間變化自然很大,不過比起之前作為奴隸被圈養(yǎng)在牢籠中,惶惶不可終日的模樣,他到也不是不能接受。
作為仆從,菲利普比其他同族奴隸擁有更大的優(yōu)勢,是他在平日活動的時候更加自由,能在艾倫不需要他的時候,在寨子中隨意走動。同時,他也不用像其他族人一樣,需要做那些費力氣的苦活,只需隨時回答艾倫的問題,給他解惑便好。
艾倫對于知識求知若渴的態(tài)度,讓菲利普覺得悚然,若是每一個地精都跟他一樣勤奮好學(xué)的話,恐怕整個費曼位面文明種族中,勢必會有他們的一席之地。然而,反觀艾倫身邊的地精,又完全是另外一番模樣,能坐著的時候他們絕不站著,能躺著的時候絕不坐著,懶散貪吃到他們這個地步,也是讓菲利普覺得嘆為觀止了。
如一塊干巴巴的海綿一樣,艾倫在瘋狂吸收著菲利普腦海中的知識,同時他的談吐、交際手段、眼界等等,也在一天一個模樣地發(fā)生著快速變換。每一天跟艾倫交流相談,菲利普都能切身感受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現(xiàn)在的他面對艾倫的體溫,越來月難以招架了,或許要不了多久,他便無法再給艾倫解答疑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