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實在是跟他太過相似。
不是相似,而是相同。
即便是張三順和李阮珠這對父母,也瞧不出什么區(qū)別。
不,還是有區(qū)別。
真正的張平安,眼神和神情都很溫和,透著一股子書生氣。
而頂著張平安的臉的白夜天,眼神更加銳利深邃,即便是笑著,神態(tài)也透著一種剛強(qiáng)。
放下酒杯,白夜天的目光落在了張三順臉上。
“張先生半生潦倒,半生榮華,如今被困此地,可是恨我入骨?”
張三順的目光自白夜天臉上移開,又看向了自己的兒子。
半晌,才幽幽一嘆,自己斟了一杯酒飲下,才道:
“剛開始時,是恨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恨了?!?/p>
白夜天眼睛微微一亮,端起如畫斟上的酒,笑著道:
“張先生活得通透,我敬你。”
張三順飲下,微微張嘴,想說點什么。
最終,還是閉上了嘴,什么也沒說出口。
“張夫人,你恨嗎?”
帶著幾分雍容富貴之氣的李阮珠,目光掃過張三順和張平安,嘴角露出淺淺的酒窩,微笑著道:
“這一天到來,我早已有心理準(zhǔn)備,現(xiàn)在還能跟家人團(tuán)聚在一起,已經(jīng)知足,沒什么可恨的?!?/p>
白夜天不置可否,目光落到了張平安身上。
“張公子,十三歲那年的那件事,讓你印象很深刻吧?”
張平安神態(tài)依然溫和,但眼神卻微不可察地凝滯了一瞬。
未待他回答,白夜天便笑著道:
“別愣著,來,吃菜,這可都是如畫專門給你們準(zhǔn)備的?!?/p>
如詩站在他身后,溫柔如水的眼神,立時一頓。
一側(cè)端著酒壺的如畫,握著壺把的手,瞬間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