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數(shù)次吸氣,又吐氣。
算上在《刀淵》之內經(jīng)歷的時間,他與家人分別,已經(jīng)四年有余。
抬起的手,終于按在了門鈴上。
叮鈴!叮鈴!
“誰呀?”
開門之人,面容柔和,身形瘦削。
皮膚光潔,但眼角深深的皺紋,比白夜天記憶中老了十幾歲。
他不禁鼻頭一酸,雙眼朦朧。
眼中滿是真情,臉上卻是勉強扯出笑容。
“媽?!?/p>
只是一聲叫喊,再沒有任何一個多余的字。
整整四年多,一千五百余天的一切,都融入了這簡簡單單的一聲。
婦人略顯疲憊的眼睛,驟然生起了光,睜得大大的。
緊緊盯著面前的白夜天,踉蹌地撲了出去。
白夜天一驚,趕緊伸手將其扶住。
“夜天,夜天,是你嗎?真的是你!媽媽不是做夢!嗚嗚!”
雙手揉摸著白夜天的臉頰,而后,緊緊將其摟住,失聲痛哭。
白夜天的眼中,也有晶瑩墜下。
三年多有著意識的植物人生涯,沒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熬過來的。
唯有他自己最清楚,父母家人的那份心疼和牽掛,才是支撐他堅持下來的最大動力。
輕撫著母親瘦弱的背脊,他的鼻頭,更酸了。
三年前,媽媽沒有這么瘦弱的。
“媽,真的是我,我回來了?!?/p>
門后,白為禮以及五個大人、兩個小孩,也跑了過來。
白為禮的臉上,露出了如得重生、如釋重負的笑容。
卻并未出聲,只是靜靜看著。
臉上驚喜溢于言表的,便是白夜天的兩個已婚的姐姐,以及仍在讀書的妹妹。
“夜天!”
“哥哥!”
三女都沖上前,齊齊將白夜天摟在了中間。
生死別離,久別重逢,激蕩的情緒宣泄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