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徹底消散。
這位大明皇帝的實力,早已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疇。
強(qiáng)留《慈航劍典》,除了給靜齋帶來滅頂之災(zāi),毫無意義。
梵清惠深吸一口氣。
仿佛瞬間蒼老了幾分,但眼神卻變得釋然。
她松開扶著師妃暄的手,對著白夜天深深一禮:
“陛下武道通玄,我等凡塵俗劍,讓陛下見笑了?!?/p>
“劍典能入陛下法眼,亦是其機(jī)緣?!?/p>
“陛下,請隨貧尼來?!?/p>
她轉(zhuǎn)身,引著白夜天。
走向慈航靜齋最核心、最神秘的禁地。
帝踏峰頂,山風(fēng)嗚咽。
卷起幾片零落的菩提葉,打著旋兒,跌入深不見底的云海。
梵清惠靜立在山門巨巖的陰影里。
月白僧衣被風(fēng)鼓起,襯得她身形愈發(fā)清癯。
她目送著那玄色身影一步踏出,便融入了翻滾的云濤之中,再無痕跡。
仿佛他從未踏足過這佛門清凈地。
又仿佛,整個帝踏峰的千年氣象,都已被他無聲無息地裹挾而去。
她緩緩合十雙手,指尖冰涼,垂眸低頌了一聲佛號。
那聲音輕飄飄的,轉(zhuǎn)瞬便被浩蕩的山風(fēng)撕碎。
身后,幾位長老面色灰敗。
眼中盡是不甘與驚懼交織的復(fù)雜情緒。
師妃暄倚在一位師姐身上。
臉色依舊蒼白,櫻唇緊抿。
方才那識海深處,被煌煌刀意瞬間碾碎、萬念俱空的恐怖余悸。
依舊如跗骨之蛆,讓她嬌軀微微發(fā)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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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師父那挺直,卻蕭索的背影。
心中第一次,對靜齋奉為圭臬的“彼岸”之路。
生出難以言喻的迷茫。
“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