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天收回手指,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片落葉。
他目光掃過下方慘烈的景象,最終落在霍步天身上。
“白某來晚了!霍莊主,節(jié)哀?!?/p>
“此事之后,天下會恐怕不會就此罷休。”
“若霍莊主有意,可攜家眷,往蜀中嘉州,極武山莊一行。”
“白夜天,掃榻以待。”
說完,他的身影在門樓頂端漸漸淡去。
如同融入那滾滾的濃煙與熾熱的空氣之中,消失不見。
只留下那溫和的話語,在死寂的莊園上空,在幸存者劫后余生的恍惚中,久久回蕩。
在練武場外的一個角落里,站著一個雙眸冰冷、似是沒有絲毫感情的小男孩。
他看著渾身浴血的霍步天,冰冷的眸光中,閃過莫名光澤。
又轉(zhuǎn)過頭,看向了飛身離去的白夜天。
猶豫了一瞬,他便放下了握在手中的木雕。
然后,拔腿飛奔。
朝著白夜天離去的方向狂追而去。
白夜天的身影,在霍家莊外的林間小徑上看似悠然。
實則一步數(shù)十丈,快如風(fēng)影。
血腥與焦糊味,已被清新的草木氣息逐漸取代。
但他眉宇間那一絲因來遲而生的淡淡惋惜,仍未散去。
然而,就在他即將徹底融入山林暮色之際。
敏銳的靈識忽然捕捉到,身后遠處有一絲奇異的感覺。
一個微弱卻異常執(zhí)拗的氣息,正拼盡全力追趕而來。
那氣息冰冷、孤絕,帶著一種與年齡絕不相符的堅韌。
如同在絕境中掙扎求存的幼狼。
白夜天腳步微微一頓。
青衫拂過道旁低矮的灌木,悄然無聲地轉(zhuǎn)過身。
觀天神目開啟。
遠望之,金色氣運,遮天蔽日。
果然,不愧為天地所鐘的天命之人。
靈識看去,只見一個約莫七八歲的男孩,正踉蹌著狂奔而來。
他衣衫破舊,滿身塵土,甚至還能看到濺在衣衫上的零星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