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連滾帶爬地沖破風雪,猛地停身在營帳之外,單膝重重跪地!
堅硬的冰面,被膝蓋撞出細微的裂痕。
來人渾身浴血,征袍破碎成縷,露出下面深可見骨的傷痕。
凝固的暗紅與新鮮的猩紅交織在一起,覆蓋了他大半張臉。
唯有一雙眼睛,因極致的驚惶與憤怒而灼亮,如同瀕死野獸的瞳仁。
濃重的風塵與幾乎凝成實質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讓帳門口的親衛(wèi),下意識地握緊了刀柄。
“西域急報!八百里加急!”
他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雙手卻死死高擎著一封被血浸透、幾乎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奏報。
那血順著他的指縫、手腕,滴滴答答落在潔白的冰面上,暈開一朵朵刺目的紅梅。
帳內氣氛瞬間凝固,落針可聞。
寇仲反應最快,身形如電,一個箭步已掠至帳外。
他目光銳利如鷹,先掃過那報信將領的慘狀,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隨即落在奏報的火漆印信上。
印信已被血污模糊大半,但殘留的紋路與特有的能量波動確鑿無誤。
他沉著臉,一把接過那沉甸甸、濕黏黏的奏報,轉身快步呈遞給端坐主位的白夜天。
白夜天面色平靜無波,伸手接過。
他的手指修長而穩(wěn)定,緩緩拆開被血黏住的封口,取出了內里的絹帛。
目光落下,快速掃過其上文字。
帳內所有人,都敏銳地感覺到。
以白夜天為中心,一股無形的、冰冷徹骨的壓力正悄然彌漫開來。
炭火的溫度似乎驟然降低,空氣變得粘稠,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眼神深處,一絲極寒的厲芒,如同冰原下涌動的暗流,逐漸凝聚、銳利。
十余息的時間,在此刻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
終于,白夜天緩緩放下了奏報。
他抬起頭,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緩緩掃過帳內每一位臣屬的臉。
“西域三十六國故地,三日前,被一自稱為‘無界盟’的神秘勢力,兵不血刃,全線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