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章 鐵匠祖師爺·李耳：老君爐里煉精鐵，鐵器開山利萬民（第1頁）

時維戰(zhàn)國，關(guān)下鐵匠鋪的爐火正旺，老匠人掄著錘，火星濺在青石板上，噼啪作響。墻角坐著個穿粗布褐衣的少年，正盯著砧上的鐵塊發(fā)愣——那鐵燒得通紅，卻總也打不成劍的形狀。

“小子，看好了！”

老匠人猛地將鐵塊浸入冷水，“滋啦”一聲白霧騰起，“這鐵性烈，得用‘柔水’克它。當(dāng)年老君爺煉劍，用的可是天河之水呢！”

少年抬頭：“老君爺？就是寫《道德經(jīng)》的李耳先生？他也打鐵？”

老匠人直起腰，往爐膛里添了塊煤，火光映著他滿臉皺紋：“你當(dāng)他只懂‘道可道，非常道’？那你就錯了。這天下鐵匠，都要尊稱他為祖師爺呢?！?/p>

李耳的故事，要從函谷關(guān)守吏尹喜說起。

那年尹喜夜觀天象，見東方有紫炁西來，知有圣人將至。果不其然，三日后，一位白發(fā)老者騎青牛過關(guān)，正是辭去周室史官之職的李耳。尹喜苦留不得，懇請老者留下真言，于是便有了那部影響華夏千年的《道德經(jīng)》。

但鐵匠們輩輩流傳的，是他過關(guān)前的故事。

傳說李耳在周都洛陽時，不僅掌管典籍，更常往城郊的冶鐵坊去。彼時鐵器初興，總難脫“脆、鈍、易銹”三病——農(nóng)人用的鐵犁，耕不了半畝地便崩了刃；士兵的鐵劍，交鋒時常會斷成兩截。

一日，冶鐵坊的工匠正為周天子鑄鼎，銅水混雜鐵礦，煉出的鼎身布滿氣孔，眼看就要被問罪。李耳路過，見爐膛火光忽明忽暗，便說：“火候如心性，躁則剛，緩則柔，不躁不緩，方得其中?！?/p>

他取來三塊煤，分三次添入爐中，又讓人將風(fēng)箱改作雙囊，一拉一推，風(fēng)力比從前強(qiáng)了三倍?！帮L(fēng)為氣，煤為魄，氣足魄滿，鐵自生津?！?/p>

果然，鼎身出爐時，青光湛然，再無氣孔。

工匠們驚其為天人，追問其法。李耳指了指爐中翻滾的鐵水：“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p>

這話后來成了鐵匠行的口訣——風(fēng)箱如天地，爐膛如虛空，推拉之間，方能煉出好鐵。

更有意思的是“老君爐”的傳說?！读邢蓚鳌份d，李耳曾在終南山煉丹，爐中不僅煉金丹，更煉鐵器。他將鐵礦與硫磺、硝石同煉，竟煉出一柄“斬妖劍”，劍身隱有云紋，斬鐵如泥。有山民見他爐頂常有紫煙繚繞，化作青龍盤旋，便說那是“鐵魂成龍”。

后來他騎牛西去，將煉丹爐的圖紙留在了洛陽冶鐵坊。匠人們依圖仿制，發(fā)現(xiàn)這爐子能控溫至“千鈞火”——尋常爐子燒到紅熱便難再升溫，而老君爐能將鐵熔成汁水，任人塑形。從此，鐵器才真正被廣泛使用到生產(chǎn)和戰(zhàn)斗中。

在李耳之前，鐵匠不過是“鍛金之奴”，靠蠻力敲打為生。是他給了這個行業(yè)“訣竅”，讓“打鐵”從苦力變成了“知鐵性、順鐵理”的技藝。

他傳下的第一門手藝，是“看火色”。不同鐵器需不同火候：鍛犁鏵要“櫻桃紅”，此時鐵性柔韌，易成弧形；鑄刀劍要“梨花白”，火候最烈，方能淬出鋒芒；打釘子則要“麥穗黃”，剛?cè)嵯酀?jì)，不易彎折。老鐵匠說，這是李耳觀四季花木之色悟出來的，“天地有大美而不言，鐵火亦有其色，讀懂便是知音?！?/p>

他改良的風(fēng)箱最是好用。雙囊風(fēng)箱一拉，風(fēng)如猛虎入爐，火舌能躥起三尺；一推，風(fēng)似游龍繞鐵，溫度均勻不散。有句行話：“風(fēng)箱響，鬼神讓”，說的就是這股力量。直到現(xiàn)在，新開的鐵匠鋪，風(fēng)箱上都要刻“紫炁東來”四個字，說是能引來老君爺?shù)撵`氣。

他還教匠人“淬火”之法。尋常人淬火只用冷水，李耳卻讓人按鐵器用途選水：鍛農(nóng)具用井水，性沉，能讓鐵犁耐磨；鑄兵器用河水，性活，能讓劍鋒銳利；打剪刀用雨水，性柔，能讓刃口不崩。更絕的是“雙淬法”——先入熱水去燥，再入冷水凝剛，如此反復(fù)，鐵便能“剛中帶柔，柔中藏剛”。

有個故事在鐵匠行流傳了千年：春秋時吳越爭霸，吳王命工匠鑄劍，三月不成。李耳路過劍廬，見工匠將鐵坯直接入水，便搖頭道：“鐵如人，驟冷則裂，當(dāng)以‘緩急法’待之?！?/p>